“噔、噔……”
緊接著,沉穩肅殺的腳步聲緩慢踏進。
瞥到秦煜辰原本囂張跋扈的神色此刻噤若寒蟬,秦衍將長弓扔給隨從,沉聲道:
“瑞王的手一向伸得很長,不知規矩,屢教不改,本王身為長輩,著實是不得不時刻敦促教誨。”
分辨出這是秦衍的聲音,陸汐顏瞬間松了口氣——這事鬧大了也無妨,有秦衍在就必定能解決。
一支長箭直接穿透了秦煜辰的右肩。
鮮血淋漓。
劇痛使得他血色盡失,臉色煞白,可對上秦衍那雙冷翳陰郁的黑眸,他又心底犯怵——因為此時的秦衍真的眼帶殺意,甚至如果再不示弱低頭,下一箭就會毫不留情直接刺中自己心口。妒火稍褪,命懸一線,秦煜辰也自心底涌出幾分真切的膽寒驚懼。
“皇叔……”
“你既還記得本王是你的皇叔,可還記得陸汐顏是你的什么?”
諸多稱謂輪流的在秦煜辰唇舌間翻涌。
最后,他卻只能咬牙,喚出那個灼熱地差點就燙及他五臟六腑的稱謂。
“皇嬸。”
陸汐顏驚訝地揚眉眨眼,沒想到她居然能從秦煜辰口中聽到這個稱謂,一時驕傲自滿,扒拉下徐與安的手掌,笑容溫和大度:“我在呢,好侄兒~”
秦煜辰的臉色登時就像是吃了幾斤蒼蠅屎一般難堪。
可看著陸汐顏純粹欣喜的眉眼,再看自己鮮血淋漓的肩膀,他迫不及待想從這雙他曾無比厭惡的眼眸里看出幾分心痛和憐惜,可……沒有。
她只是在單純的興奮。
為什么?
是因為他受了傷,還是因為那聲皇嬸?
秦煜辰被侍衛抬離后,陸汐顏對著地上的血跡嘖嘖唏噓,等會得好好清洗了,卻不料她這番神情卻被秦衍錯意,秦衍危險地瞇起眼眸:“顏兒心疼瑞王?”
“我在心疼我的地板,它好好的,說臟就臟了。”
秦衍輕嗤一聲淡道:“本王倒是心疼你的眼睛,本來挺美,說臟也臟了。”
陸汐顏以為秦衍是說這血臟了她的眼睛,沒反駁,唯徐與安方才捂住陸汐顏雙眼的掌心,有短暫的一瞬滾燙。
“王爺怎么會來憫心堂?”
“本來是去大理寺監牢,途徑此地。”
去大理寺監牢一定是去找柳瑯玕的。聞言,陸汐顏瞬間來了興趣:“我跟你一起去?”
徐與安從始至終都被忽略,他站在憫心堂前,目送著秦衍的馬車逐漸消失于奢繁鬧市的街道。
有一陣風起。
原本置放在案牘前的幾框梔子花被風吹起,徐與安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一朵。
他記得陸汐顏眨眼時,睫毛輕輕劃過他掌心時的觸感。
一如現在他掌心握住了一朵小小的梔子花的觸感。
輕柔如斯。
旁邊不明所以卻明顯意識到自家掌柜身份神秘的大夫回神,急忙上前提醒道:“公子,這是我們掌柜的梔子花。”
徐與安便木然著將掌心的梔子花還給大夫。
梔子花不是他的,還了也無妨。
反正他本來就不甚喜歡這樣濃稠馥雅的花。
輕浮。
與此同時。
夏月璃正在監牢里,一一端出自己帶來的膳食。
“這些都是我親自下廚做的,予屏哥哥,你快來嘗嘗味道如何。”
柳瑯玕靜靜看著夏月璃忙東忙西,等她轉身后與她對視數息,直到察覺到夏月璃眼神里的躲閃之意,他才極為緩慢、一字一頓問道:
“月璃,柳家案真的不能重啟調查嗎?”
“予屏哥哥,我希望你豁達坦然地往前走。”夏月璃神色溫和關切,似是真心,“已過去的事,何必再重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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