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忘文看著匯聚而來的人間氣,心中最后一絲猶豫也被他拋之腦后了。
正如他之前所說,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箭!
九處人間氣,需要九個超出人間的天道法則以外的東西鎮壓。
夫子怎么鎮壓的他不知道,現存的遺跡,已經沒有了任何可查詢的蹤跡。
唯一讓關忘文有印象的便是包裹在南海之外的霧氣。
只是在人間氣封印解除后,那股霧氣也徹底消失了。
當時關忘文并沒有想到這些,不然的話,怎么也要和夫子問個究竟。
只是夫子也沒有主動提起,顯然在他心中這也是不可重現的過程。
超越人間天道法則以外的東西,人間自然沒有。
有的,只是超越天道法則以外的人!
七位圣人,只要突破至元體境,兩條龍入天龍境界,便是超越了這人間天道法則以外的存在了。
而要一口氣將他們九個都送上境界,除了充足的陰陽之力以外,便需要人間氣的配合。
根據關忘文的推斷,讓他們超脫人間天道法則,又染上人間氣,才能完美鎮壓住人間氣。
不,確切的說,他們九個便會成為人間氣。
人間氣乃是天道法則存在的基礎,他們的意識自然就會融入天道法則之中,到時候,他們的肉身永恒不死,可個人的意識就不會再存在。
這就是真正的,最高意義的死亡!
九道人間匯聚在關忘文指尖,同時半顆天演珠也飄然而出。
天演珠中所剩的陰陽之力,足夠九個破境。
關忘文深吸了口氣,在天演珠上一點,天演珠便自行飛到了九位跟前,將九位籠罩其中。
七位圣人本就已經到了元體境的門外,唯一的問題便是在兩頭龍身上。
兩龍已經現出了原形,關忘文自然不會做一片片拔去龍鱗的事,而是輕吐四字:“二龍卸甲。”
兩龍身上的鱗片便自行脫落,露出了龍鱗下的皮肉。
一切準備就緒。
關忘文指尖的人間氣朝他們沖了過去。
破境第一步,去人間氣運!
在人間誕生的每一個人,生來便與人間氣息息相關。
人間氣不去,那便不能再進一步。
佛道兩門所謂的飛升,便是去除人間氣的重要步驟。
沒有了人間氣的存在,自然也不用受到天地法則的約束,方能在元體境之后,站在更高的角度,俯瞰一界之道。
此為破道。
關忘文之所以能這么順利破境,很大的原因就是他的肉身在夫子飛升的時候,便已經褪去了人間氣,而他的魂魄也是從其他世界而來,并沒有沾染上人間氣的氣息。
總而言之,他就是整個人間唯一的意外。
人間沖過了幾位圣人,他們并沒有察覺到什么,可關忘文卻清晰感應到,他們體內的人間氣正在被剝離。
兩條龍倒還好些,七位圣人剝離的過程卻顯得漫長和復雜。
儒家修行,從一開始便被夫子與人間氣牢牢綁定。
養了一輩子的名望,與人間已經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。
這還是關忘文在他們破境入圣的時候,阻止了名望之氣進入他們體內后的結果。
漫長的剝離過程,需要關忘文全神貫注,小心操控,才能達成完美剝離的結果。
年不休和寸心三個見到關忘文閉目之后一動不動的樣子,就知道關忘文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。
三人很有默契地提高了所在的高度。
在他們的頭頂,正是橫貫萬里的天裂細紋的一端。
雖然現在天裂已經被夫子墻死死擋住,可并不意味著高枕無憂。
三人不再去看關忘文他們,而是結成了一個簡單的陣型,面對著天裂細紋的一端,嚴陣以待。
時間慢慢過去。
一日一夜的時間,說是很快,可在這單調的等待中,卻顯得格外漫長。
直到,次日傍晚,關忘文才猛然睜眼。
“好!差不多了!”
手指一勾,人間氣便重新回到了關忘文的手指尖。
而此時的七位圣人,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,卻與之前大不相同!
這種意味也只有到了關忘文這個層次才能真正感受到。
“陰陽之力入體,以成元體!”
關忘文輕聲道。
天演珠中存留的陰陽之力,被他一口氣全部灌入了七人二龍體內!
七位圣人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逝,呼吸稍顯急促。
二龍卻渾身顫抖,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的樣子。
關忘文嘆了口氣:“說到底還是根基不牢。”
可現在,他也沒有任何辦法。
他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事,能不能順利破境,還是要看他們自己。
又是一夜過去。
七位圣人的氣息已經開始逐漸平緩。
二龍的狀況雖然沒有那么理想,卻也扛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刻。
一整夜時間,關忘文是一眼都沒閉上,全身心關注著天演珠之內的狀況。
就在天演珠殘存的陰陽之力消耗一空的時候,天演珠忽的變小,飄回到了關忘文身邊。
天演珠一撤,七位圣人沖天的氣勢再也遮掩不住,轟然釋放!
原本已是晨光乍現的時光,驟然之間重歸黑暗!
二龍的氣勢也緊接著爆發。
九位超脫于人間法則之上的存在,讓日月都為之失色!
關忘文重重吐了口氣,用盡全力感受著九位身上氣息的變化,隨后盤膝坐下。
他注視著余秋風的臉道:“老頭子,我不會讓你們意識消散,歸于天道的。”
一朵九瓣七彩梅花從他的心口透體飄出。
這正是關忘文融合了夫子和長生老道的道果!
按照關忘文告訴余秋風他們的計劃,他們幾個突破進入元體境后,雖然已經超脫了人間,可因為不能凝聚道果的緣故,是沒有辦法在于九道人間氣融合的過程中維持住自己的自主意識的。
而想要在融合的過程當中,保留住自己的自主意識,不被天道法則徹底吞噬,有且只有一個辦法!
那便是凝聚出道果來的!
可以關忘文對道果的研究結論來看,這東西,大概只有在天界才能凝聚!
正如天界仙居所說,他們所屬的人間是下界,自然而然的,天界便是上界。
道果應該就是作為上界者的獨有印記!
可在人間,他們九個是不可能凝結出道果來的。
關忘文和圣人們說到這里的時候,他還有些話沒說。
“世間安得雙全法,不負如來不負卿,哼,佛家總是這么喪。”
關忘文冷聲道,“雙全法是找出來的,拼出來的,不是念叨出來的。”
他深吸了口氣,用力吼道:
“人有多大膽,地有多大產!人定勝天!”
“老子自有雙全法,不問如來不問仙!”
一聲吼出,道果上的九片花瓣猛然間炸開。
化作了九點流光。
其中七點流光進入了七位圣人體內,而剩下的兩點,則分別進入了年不休和馬悟空體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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