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子春略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眉眼,她看到了自己那被一路臟水弄得異常狼藉的裙擺。
“攝政王走這么著急呢?那他有沒有留下什么話?”
“沒有。”
……
行吧。
扶子春提著裙擺往回走,但一時間,她又想不懂,自己為什么要穿上自己最喜歡的衣裙來見秦衍?人沒見到,裙子也給弄臟了。
獨自仰頭沉默了半晌。
等回到自己院子后,她當即就換下這身衣裙,扔給丫鬟說:“扔了吧。”
“姑娘?”
“以后我不想再看到這件衣服。”
“……明白了。”
秦衍返回大晟后,傳出了北歌國主突然“坐化飛升”的消息,這是好事,所以殘留的肉體既不用風光大葬,也不需再開設靈堂吊唁,但北歌太子還是盡可能保留了北歌國主該有的體統體面。
可是葬禮結束后,北歌太子卻病倒了。
顧淵鷙不得不撐著病體,搬離了扶家,住回了北歌王宮,貼身侍疾。
扶家就猛地安靜消停了下來。
天也終于放晴。
扶祁和扶子春倚坐在院中的躺椅上,悠哉游哉地曬著太陽。扶祁偶爾會提醒一下正在旁邊背書的玉樹,比如什么字讀錯啦,什么詩記岔了。
倒是一派歲月靜好。
扶子春打著哈欠,瞇著眼看到蜿蜒曲折至庭前的枯枝,不知何時竟然開出了一朵朵的艷麗紅花。
“哥。”扶子春驚訝地推了推扶祁,“你看,梅花。”
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的扶祁無奈失笑道:“眼下這都快立夏了,哪兒還能有什么梅花?”
“紅的……”
“那是木棉。”
哦。
扶子春失去興趣,重新懶洋洋地躺了回去,然后恍惚間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驚訝地瞪大了眼睛:“什么,眼下這都快立夏了?”
“……”
扶祁無語凝噎,轉頭叫了聲玉樹,“跟你姐姐說一下今天是幾月幾號。”
還在奮筆疾書的玉樹頭都沒抬:“三月下旬。”
這下倒是該換扶子春無語凝噎了。
時光無聲無息,竟已悄然在指縫間流淌過了近兩個月。
春風摧開了花。
梅雨時節也徹底結束了。
扶祁像是看出了扶子春眼底若有所思的悵然,清嗓提議道:“說起來咱們也這樣百般無聊地待兩個月了,要不要過兩天出去玩一玩兒?”
玉樹依舊沒抬頭,滿是哀怨:“沒時間,學堂夫子布置的作業特別多。”
“那行,我跟你姐姐兩個人出去玩。”
“……”
“虱子多了不怕癢。”玉樹果斷擱下筆,認真抬眼補充道:“反正本來就天天挨罵,作業寫不寫也無所謂了。”
扶祁差點被玉樹這一本正經的表情給氣笑了。
他又去看旁邊出神的扶子春:“去不去?”
“去哪兒?”
“你之前不是特別喜歡吃酒漬青梅嗎?剛好我有個朋友,他在城郊外有一家山莊,莊子里種了很多青梅樹,現在正到成熟季節。咱們自己摘下來,自己做酒漬青梅,怎樣?”
扶子春終于舍得從波瀾不驚的圣賢模式里抽出幾分情緒,冷靜地反問:“現在咱們可以出王城?”
扶祁沉默。
玉樹也憤恨地繼續奮筆疾書。
顧淵鷙兩個月前住回王城后,就再沒出來,且緊接著還下了一道特別奇怪的詔令——
“無論是誰,未經允許都不能擅自出王城。”
于是城墻每天都趴著很多人。
交易在城墻上。
城里城外的人相見也只能隔著城墻。
婚喪嫁娶也不能跨過城墻。
當時甚至還有人直接把靈堂設在了城墻邊,外面披麻戴孝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跪哭,場面那叫一個詭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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