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子春剛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回答,讓他郁結終解,這是釋懷輕松的笑。
但他卻笑得越來越燦爛。
到最后,甚至連眼淚都出來了。
扶子春不得不懷疑顧淵鷙是不是還沒退燒啊,要不就是腦子可能有問題。
可是這邊扶子春剛伸手要去探顧淵鷙的額頭溫度,卻被他伸手抓住,笑容異常純良:“你沒來之前,我一直在做噩夢,心神交悴。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我可以這樣抱著你的手睡一會兒嗎?”
扶子春眨眨眼睛:“你睡這里,我睡哪里?”
“我給你讓一半位置。”
隨即,顧淵鷙還真強忍著傷處給她騰出了大半個床鋪的空位。
扶子春:“……”
不合適吧?
像是看出了扶子春的不情愿,顧淵鷙又虛弱地嘆道,整個人就像是雨夜被拋棄在街角的小狗般:“我真的很害怕,我一閉上眼睛就總是想起我父親臨死前,惡狠狠瞪我時的那個目眥盡裂的眼神。”
苦肉計是嗎?
以為她一定會上當?
……
她會。
扶子春有時候也生氣于自己的底線為什么總能被輕易打破,但她卻又實在看不得別人露出這般委屈心碎的神情,所以最終,她也只是輕咳著提醒道:“先說好啊,我倒是可以睡在這里,但是我的睡姿可不怎么美好乖巧,如果晚上有踹你的話,那絕非我故意。”
睡姿?
顧淵鷙想起之前他的小啞巴總蜷縮在角落里的睡姿,她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里邊,那架勢簡直恨不得是將自己藏起來,徹底與世隔絕。
這有什么不美好乖巧的?
還能真踹他不成?
……
夜深。
昏昏欲睡地差點進入夢鄉的顧淵鷙,突然感覺到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腳。
他警惕心異常強,當即就睜開眼。
然后對上了睡得天昏地暗睡姿狂放,一條腿正死死壓在他雙腿上的扶子春的臉。
她睡容恬靜溫柔。
但——
像是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,也可能是她覺得他所在的位置影響她腿的擺放,扶子春很快就嘟囔著,又抬腿踹了他一腳,而這一腳穩穩當當正好砸在了他的傷口處。
“嗯……”
顧淵鷙煞白臉色難掩痛苦,從牙縫里溢出來一聲呻吟。
罪魁禍首卻絲毫不知情,甚至于在還睡夢里露出了淺淺的笑。
“……”
顧淵鷙嗅到血腥味,感受到劇痛,就知道包扎好的傷口必定是裂開了,扶子春的藥箱就在床邊,他卻也不打算吵醒扶子春來給自己包扎,而是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榻,提著藥箱走出層層曼帳外。
后又對著微弱的燭火光亮,將被鮮血浸染的紗布剔除,然后換上了新的。
但是在這種時候,他也不覺得難受。
反而心里還異樣溫暖。
收拾好一切后,顧淵鷙撐起腰起身準備回去繼續摟抱著扶子春睡覺,卻在這時察覺到窗外除卻淅淅瀝瀝的雨聲外,還有人的腳步聲。
那腳步聲隱匿于雨聲中,輕重把握的很有分寸,也是故意漏出的馬腳。
剛好這聲音他能聽到,但別人不行。
顧淵鷙微不可察地瞇起眼眸,卻到底是配合地出門,走至游廊處果然看到了一襲黑衣的秦衍。
他略微揚眉,明知故問:“攝政王怎么會在這里?”
“等人。”
“等我嗎?”
秦衍不回答,只看向他的身后,冷聲問:“她呢?”
“她很累,現在已經睡下了,應該正在做美夢,我看到她臉上帶著笑。”面對秦衍這近乎咄咄逼人的詢問,顧淵鷙回答的語氣還算溫和平靜。
“孤男寡女,你不怕壞她名聲?”
“我會娶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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