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到也說不出,章長怡只能盡可能地放慢放輕呼吸,試圖感知這個陌生的場所,直到萬籟俱靜里突然傳來了些許輕慢的腳步聲。
章長怡無法憑借腳步聲就能猜測出來者。
她就沉默著。
聽到那道腳步聲和她錯身,像是后來坐下了,但是卻還是沒有開口講話,于是她也隨著這緊繃停滯的時間里變得越發的忐忑不安。
終于——
“給章小姐松綁。”
溫聲傳來。
繩索和布條被取下,章長怡陡然被烈日光亮刺得眼睛濕潤起來,她緩了許久才背身去看向迎光坐在廳堂里的人——溫潤儒雅,溫和沉穩。
“賢王?”
章長怡心底忐忑:“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倒是想問問章小姐你是什么意思。”秦燁坐在桌前撥弄著杯盞中的茶水浮沫,似是漫不經心,“模仿瑞王筆跡,又偽造出瑞王通敵謀逆的證據栽贓陷害,你難道不知,若是瑞王真的被定罪下獄,你身為他的側妃,是也定然落不了什么好下場的嗎?”
章長怡有些訝然,沒想到閑云野鶴般的賢王竟能看透她的伎倆,看來這賢王也并非傳聞中的那般不貪權勢,于是她就冷淡笑道:“我知道。”
她并未自稱臣女,也未自稱妾身。
她用的是平語。
即便現在她被推著跪在他面前。
即便她現在是罪臣之女。
即便她命賤如螻蟻。
“知道為何寧愿兩敗俱傷也還要那般做?”秦燁眼神疑惑,“即便是瑞王待你不好,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給章大人報仇,卻也不該用這么個玉石俱焚的慘烈法子,你只要耐心蟄伏著,總有不傷及自身也能給自己報仇的機會。”
章長怡卻冷淡道:“可是我不想等。”
她恨得發狂。
嫁進瑞王府的當天她就被秦煜辰泄憤似的折騰了一夜,第二天就被直接丟進陰冷柴房里,做了瑞王府最卑賤的一個奴仆。但她卻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否被踐踏了真心,因為她對秦煜辰的真心早就碎在了秦煜辰推她爹出去擋刀的那天。
相反,她還激動的發狂。
身為瑞王府里最卑賤的奴仆,她可以隨意出入于瑞王府上下。陸汐顏離開皇城后,秦煜辰日夜醉酒,她就去貼身侍奉。
一邊在他頭疼欲裂時給他端來醒酒湯。
一邊又在他醉酒恍惚時,溫聲細語地往他心口扎刀子。
——
“你最喜歡的女人嫁給了你的叔叔。”
“是你親手把她推開的。”
“想要讓她回來也很簡單,只要你擁有了比攝政王更尊貴的地位。”
“是啊,當年如果沒有攝政王極力推舉小皇子的話,七八歲的他憑什么能坐上皇上的位置?”
“那位置是屬于你的。”
“你去搶回來。”
“把你曾經丟掉的東西,你的陸汐顏,你的皇位,都一一搶回來啊。”
……
章長怡越說越興奮,秦煜辰也越聽越崩潰,于是她就在這種時候給他喂下了自己重金買來的蠶夢蟲。
然后一邊刺激他,一邊誘惑他。
直到他發狂。
是非黑白夢境現實全部顛倒。
“我本以為陸汐顏和秦衍若是看到瑞王肖想侮辱陸汐顏的畫面,定會治罪于他,卻沒想到陸汐顏一眼就看出了瑞王的異常,還勸告我盡快收手——她倒是冷靜,她的父親因為她的緣故而被栽贓陷害,不得不辭官歸田,她竟能不恨。但我卻做不到,我必須要讓瑞王付出百倍千倍慘痛的代價。既然陸汐顏和秦衍不準備治罪瑞王,我只能讓瑞王越來越瘋,瘋到皇上知曉,從而介入插手的地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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