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祁背著秦衍走在隊伍最前面,云樓則慢條斯理緊跟身后,倒是陸汐顏和徐與安及玉樹,遠遠落于他們身后。
徐與安盤算了一下距離,猶豫地看向玉樹,玉樹心領神會地墊腳盤算了片刻,道:“這個距離,無論他武功再怎么高超,聽力再怎樣機敏,都不可能聽得到我們講話。”
徐與安這才放心。
轉頭對上陸汐顏好奇的神色,壓低聲音解釋道:“我倒是不認識他,只是聽說過他的一些事跡。”
“什么事跡?”
“扶祁的確是堪稱能生死人、肉白骨的神醫,但是他最擅長卻并非是攻克疑難雜癥、運用醫術治病救人,而是用死人煉傀儡走尸,為他所用。”
陸汐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。
傀儡,走尸?
“我想起來了!可是……”玉樹像是想起什么,詫異地插話問道:“可是煉傀儡、縱走尸,這不是北歌的秘術嗎?”
“對。”
陸汐顏似乎明白了:“所以扶祁他是北歌人?”
“不知道。”徐與安蹙眉搖頭,“扶祁過于神秘,關于他的記載傳聞也都真假摻半,難以斷定。但能肯定的是,他絕對并非大晟或者元疆中人。”
陸汐顏來了興趣:“這么一說,關于扶祁的傳聞好像還挺多?不知道都有什么傳聞?”
“說他醫術高超能保自己長生不老,說他其實今年應該都有三百多歲了,說他平日里永葆青春的秘訣就是吃剛出生的嬰兒。”
“……”
陸汐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。
“那這些傳聞確實還都挺不靠譜的,就算醫術再高超,肉體凡胎的也絕對不可能活三百多歲?并且,吃剛出生的嬰兒也絕對不能永葆青春。”說到這里陸汐顏還不忘惡狠狠地盯了像打開了新大陸的玉樹一眼,無情地將他新冒出來的奇怪想法扼殺在搖籃:“你也別多想,吃什么肉都不可能永葆青春——不過吃唐僧肉倒是差不多,但前提是唐僧的取經路得途徑大晟皇城。”
“但是扶祁確實是個危險人物。”注意到陸汐顏暗暗翻白眼很是無語的神情,徐與安又忙正色提醒道,“日后就算不能做朋友,也絕對不要和他為敵。”
陸汐顏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記住了。
她重新抬眼看向扶祁。
他行走于山澗林間,如瀑青絲被夜風吹拂揚起,邊緣處浸了月色,越發顯得他不似凡人。突然,他似乎有所察覺,便駐足稍稍回頭看來——陸汐顏只見他,半邊臉隱匿夜色,半張臉浴在月色,再襯上那張本就美艷妖媚的雌雄難辨的容顏,更是有一股難言的驚艷美感。
儼然就像是從山中折桂而來的山鬼。
看到人間月色。
他稍稍駐足。
但陸汐顏卻明白,他并不屬于這人間,所以他只是稍稍駐足,又投來個堪稱能顛倒眾生的微笑來,便又懶洋洋地轉身重新繼續往前走去了。
“我去……他到底是不是人啊,這怎么看怎么像妖怪成精。”耳畔回蕩著玉樹的驚嘆唏噓。
陸汐顏沒說什么。
因為她心底也本能是這么覺得的。
妖怪成精。
是從山里折桂而來的山鬼。
扶祁倒是也配合,將秦衍重新送回他原本的房間,隨即懶洋洋地看向陸汐顏:“人我已經送到了,側妃,日后可要記得別讓這個小弟弟來找我麻煩了哦。”
說罷,他哼唱著小曲兒抬腳往外走。
就這么走了?
陸汐顏急忙叫住他:“秦衍還沒醒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扶祁理直氣壯:“但我得睡覺了,否則我夢里的人等不到我會傷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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