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準備自己帶著三歡偷偷地下山。”
扶子春在說到這些的時候,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掩唇訕訕輕咳了一聲。
她的逃避好明顯。
天道應該會毫不留情地拆穿掉她吧?
但——
古老的聲音聽上去卻沒有任何的異常,平靜地說:“好啊,可以,你說決定什么時候啟程吧?”
扶子春:“……”
這么好說話?
她一時間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。
因為覺得好像很不厚道。
“白天的話肯定不行,那些人盯我盯得都很緊的,我想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地離開。”
“晚上?”
“對。”扶子春又輕咳了聲,“你畢竟是天道,是神通廣大的嘛,當初都能以一己之力,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從海底送回云宮,現在如果真的想要讓我避過云宮的守衛下山去,應該也是輕而易舉的吧?”
古老的聲音未置可否道:“我又沒有說不幫你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回去收拾東西吧,但話說在前面,我只負責將你安然無恙的送到山下,但你要如何去到偏僻的城鎮和那間破敗的房子,就跟我沒關系了,我可以給你指路,但其余的就需要你一步步地走過去了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
不就是走路嗎?
她可以。
更何況這還是一條去見她娘親的路。
無論多么辛苦,她都會堅持。
……
回到院子里的時候,其余人都醒了,秦衍急忙出來迎接她,眼神寫滿了擔憂:“你怎么現在才回來?還好,早飯都還在鍋里熱著呢,過來吃一些吧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想起來晚上就要偷偷摸摸溜走的事,扶子春甚至都有點不敢直視秦衍的眼睛了,她輕咳了聲,訕訕地說:“你們吃就好了,我剛剛在我姨姨那里已經吃過了,抱歉,我走之前,忘記跟你說不用等我一起吃早飯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秦衍有短暫的失落,卻也沒多說什么,“沒關系,你吃過了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三歡——”
看到秦衍伸開胳膊,扶子春下意識地往旁邊側身躲過了秦衍的動作,輕咳著說:“你們去吃吧,我這就進屋去給三歡沖泡奶粉,更換尿布。”
“……”
秦衍敏銳地能覺察到扶子春的情緒,似乎相比昨天剛醒的狀態還要更為緊繃,不遠處哈欠連天饑腸轆轆的顧淵鷙,聞言,卻也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。
“你覺不覺得子春最近好像有點奇怪,從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,我就覺得她好像搭錯了哪根筋,她目前真的太看于看重三歡了,甚至于都能為了三歡而防備著我們。很奇怪。難道在子春的視角里面,我們都有可能對三歡動手不成嗎?”
“她為人處事時,肯定都有她自己的原則和理由。”秦衍依舊選擇相信扶子春,“既然現在擺明了她不愿意說,我們也沒有必要非要刨根問底,或許就是做了一場噩夢,甚至于現在醒了,她也連現實和夢境都短暫地分不清楚,也說不準。”
唔。
顧淵鷙眉心微蹙,數息后,伸手小小地撥弄了下脖頸處掛著的白狼吊墜。
像是在確定什么。
半晌。
他皺起眉來:“我總覺得她好像隨時都可能要搞出點什么事情來,但是現在,在咱們面前,又表現出來的過于云淡風輕了。”
秦衍瞇起眼睛來:“你想說什么?”
“我能說什么?”顧淵鷙沒什么情緒地翻了個白眼,“我除了能勸你,最近閑暇無事之外要多多注意一下她的精神狀態,還能再說些什么?”
“嘖。”
顧淵鷙不耐地說:
“吃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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