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啊,有的人恨不得將自己的孩子捧在掌心,有的人卻恨不得將自己的兒子棄如敝履——”
“娘啊。”
“到底為什么你會這般厭憎我,難道只是因為我天生殘疾,大夫說我很大可能終生都無法再站起來了,也注定不可能繼承你的位子,成為長瀛的君主,所以你才將我是做自己的恥辱嗎?”
“既然如此,你為什么沒有在我剛剛出生的時候就伸手掐死我,而是任由我平安無恙的活到了十歲,在我已經懂得世人冷眼和一切前因后果了之后,才選擇拋棄我?”
……
“娘。”
“我好恨你。”
扶子春感覺自己好像沉浸在很長很久的一場夢里。
她能聽見稚嫩的聲音和滔天的恨意。
卻看不清。
終于,她能勉強撥開眼前的迷霧了,也終于能大致看到眼前的景致——
是在云宮。
是在昆侖神樹下,坐著輪椅的少年年歲稚嫩,但眼神卻異常冷漠,像是盛放了積攢許多的怨恨。
“娘。”
少年對著昆侖神樹下錦衣華服的女子,這么稱謂。
他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恨。
他質問說:
“你為什么不早一點掐死我?”
……
扶子春感覺心臟處傳來了一陣近乎窒息的疼痛,隨即就看到那道錦衣華服異常尊貴的人,突然端著一碗黑色的藥過來,不顧少年惡狠狠的眼神,掐扼住他的嘴巴,強硬地將那碗黑色的藥灌進了他的嘴巴里面。
“本君也在后悔。”
看著少年藥效發作,痛得從輪椅上摔倒下來,痛得蜷縮在一處,哀嚎掙扎的狼狽模樣。
身份尊貴羅趕緊下的人這般輕嘆著,補充說道:
“如果早知道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面,還不如,真的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。”
……
啊?
扶子春還沒來得及怔愣疑惑,就突然從噩夢里驚醒了過來,她驚坐起身,發覺現在外面才只天光乍破。
緩了許久,扶子春還是感覺后背發冷,她有些費解,自己怎么會做那么奇怪的夢?并且夢里的人,又到底是誰呢?
好像看著有點眼熟,有點……
扶子春伸手去抱三歡,看著三歡的眉眼,她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。
夢里的人,好像是朝顧。
是朝顧的少年時期。
她見過的。
少年時期的朝顧身邊就有她娘親了。
那么——
那么在夢里冷酷無情地也要灌朝顧藥,再對朝顧的掙扎嚎叫袖手旁觀的人,甚至最后還要冷冰冰地評價說還不如直接掐死的人,就是朝顧的娘,就是三歡的……呃呃,姥姥?
很怪。
扶子春一時間說不出自己心底的滋味了,雖然姨姨之前就說朝顧的娘對朝顧很好,甚至朝顧娘親的靈魂現在也是在無跡海替他贖罪,可是……
可是夢里她看到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冷酷無情了。
她無意之間看到那眼神,都感覺好像被冰凍了一樣。
嘖。
所以后來朝顧誰都不信,該不會就因為那近乎凄慘的童年吧?
那——
如果試著解開朝顧的心結,是否就能勸說朝顧從良,不再執著于殺三歡了呢?
抱著這種想法,扶子春躡手躡腳起床洗漱,無意間驚醒了秦衍,她便只訕訕解釋說:“我醒來沒事,隨便出去走走,你不用跟過來。”
秦衍眼神寫滿了懵懂,卻也沒多說什么,只是說:“那你早點回來,我煮好了早飯等你。”
扶子春笑了笑也沒應答。
她出了院落,才感覺那股好像隨時隨地都被人偷窺著的不適感,終于消失了。
扶子春快步來到了女帝居住的住處。
“我來找我姨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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