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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聿王妃怎么跟別人不一樣

翠兒揮著小鋤頭,琉璃杯很小,無需挖多深的坑,便將其埋了進去,掩上土,堆出來一個小土包。

前后才一刻多鐘功夫,便埋好了。

她跪下來,磕了三個頭。

“瀟姐姐別難過,人終有一死,我娘說,先走的人只是去下一個輪回了,下輩子還會再碰到。”

翠兒聲音稚嫩。

葉錦瀟嘴角微張,啞然了兩三秒,“你……今年多大?”

翠兒低著頭,認真地掐了掐手指頭,“四歲半。”

“瀟姐姐,還有四個多月,翠兒就五歲了!”

爹娘死了,家中的親戚全都死了,她成了孤兒,若是孤身一人,根本活不下去,即便再大一些,也難逃古代對女人不公的命運。

葉錦瀟蹲下身來,牽著她的小手,道:

“這兩日,我已經聯系好了私塾,從明天開始,你便去念書吧。”

“先上兩年私塾,將該認的字、該學的禮儀學會,到時再學門吃飯的手藝,紡織、釀酒、從醫,或是烹茶、琴曲,看你對什么感興趣,便學什么。”

有一技之長,才能安身立命。

將來她長大了,才不至于跟萬千女性一樣,依附男人而活。

翠兒詫然的抬起頭。

她能去念書?

上私塾對于平民百姓來說,是一種奢望,更別提學習生存技能,娘說,等她再長大些,就送她進府當丫鬟,她做夢都不敢想象她能去念書。

“瀟姐姐……”

她的眼眶飛快變紅,溫熱的淚涌了出來,立即跪在地下,虔誠的磕了一個響頭:

“翠兒謝謝瀟姐姐,待翠兒長大后,一定會報答您的!”

有些話,葉錦瀟還不能跟她說。

揉著她的頭,只是低嘆。

良久,才道:“不早了,先回去吧。”

“嗯!”

翠兒走后,竹林內只剩葉錦瀟一人,她蕭條的身子纖長獨立,折了一截手臂般長的竹枝,唰唰的甩動。

啪!

唰!

她身形纖細靈敏,卻缺少了殺人的那股狠勁。

太弱了。

平日跟楚聿辭過招,只是打打鬧鬧,一旦碰到高手,就像今天的情況,她只有一條命,玩不起。

她想變強。

拼命訓練。

她不能死。

她要離開聿王府,帶著豐厚的財產,自由自在,彌補上一世的遺憾。

上一世的她,實在是死的……太不該了。

-

直至夜深,出了一身的熱汗,葉錦瀟這才疲憊的回到冷院,洗了澡后便沉沉的睡下了,有葉一幾人守夜,她晚上也敢睡得沉些。

翌日。

翠兒去了私塾。

竹嬤嬤帶來宮中的消息,全寫在紙上。

葉錦瀟看著紙條。

“聿王妃,太上皇身子如何?”竹嬤嬤關心的問。

這幾天下來,竹嬤嬤每日回宮一趟,以這種方式將武德皇的病情狀況帶給葉錦瀟。

“看樣子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,這幾年來,或許是因為心結,偶爾想不通,導致心臟梗塞,才時不時小病一下,或大病一場,引起眾人驚慌。”

老人上了年紀,難免小肚雞腸。

一個想不通,把自己氣出毛病來,嚴重的,還會把自己給氣死。

武德皇就是典型的例子。

他偶爾想不通,心情不順,自然身體不好,才會引起隔三差五的‘病危’。

“我開的藥是疏通氣血、護心脈的,每日一粒天天服用即可性命無虞,至于心結的事,這我愛莫能助。”

葉錦瀟折起紙條,還給竹嬤嬤。

竹嬤嬤沉沉的嘆了一聲。

太上皇確實有心事未了,這輩子恐怕都無法了卻……

“聿王妃,太上皇今早問過您,問您什么時候進宮去看他?”

這?

叫她進宮作甚?

她試探著問:“找我有事?”

這一問,給竹嬤嬤整不會了。

沒事就不能找她了?

多少人想巴結武德皇,討好的、刷臉的、諂媚的,可武德皇一生識人無數,大起大伏,早已看透人性,厭棄于這些虛與委蛇。

這還是武德皇近年來,唯一一次指名道姓的想見一個人。

可聿王妃似乎在婉拒?

“好像……沒什么事。”

“無事的話,我便不去了。”

竹嬤嬤:“……”

聿王妃怎么跟別人不一樣?

她連太上皇吩咐的這點差事都辦不好,太上皇該不會罰她吧……

葉錦瀟換了件衣裳,便準備出門了。

昨晚在竹林鍛煉自己,發現在這個古武橫行的地方,冷兵器乃主流武器,她得給自己備一件趁手的武器,可增加保命幾率。

走到正門處,見身著一襲黑衣的風行握著劍,冷冽的向她走來。

本以為擦肩而過,但風行定定的站在她面前。

“有事?”

風行冷淡地看著她,“你要出府?”

“主子命卑職保護您。”

語氣淡淡,姿態不卑不恭。

聽說王妃昨日遭到刺殺,今日主子就派他來保護王妃。

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。

王妃被殺死在府外,既能擺脫這個麻煩,又能撇清聿王府的責任,不是一舉兩得么?

風行一直不喜歡她,這一點葉錦瀟知道。

“不必跟著我,我不需要。”她直接拒絕,“王爺若是問起,就說是我的意思。”

風行冷著臉,“這可是你說的,萬一再次遇刺,或死或傷,你可別去主子面前搬弄是非。”

葉錦瀟冷笑一聲:“小人之心。”

落下四個字,直接提步出府了。

風行冷冷地看著她的背影。

誰愿意跟著她?

大材小用。

哼!

抱劍離去。

街上,人來人往,熱鬧得緊。

葉錦瀟尋了一家打鐵的鋪子,鐵匠光著膀子、干流浹背,正握著大鐵錘,在燒紅的鐵爐子邊鍛造著武器,鋪子里的架子上,擺放著不少已經做好的冷兵器。

“小姐想買什么?隨便看看。”鐵匠擦起掛脖的毛巾,擦了擦額頭的汗,繼續打鐵。

哐!

哐!

葉錦瀟轉了一圈。

匕首,太輕;拿起一把劍,太笨重;纖薄的軟劍,她沒有內力施展;彎刀、短槍、弓……

沒有一樣趁手的。

換了一家專門賣武器的店鋪,尋了一圈,仍沒有稱心的。

一連轉了五家店,也沒買到合適的武器。

從第六家店出來時,邁下臺階,準備去下一家,一只破碗突然伸到面前:

“給點吧……好心的小姐,給點吧……”

是一個老乞丐。

老乞丐頭發花白,拄著拐杖,穿著縫補得破破爛爛的衣裳,正端著破碗,手臂簌簌發抖,可憐哀求的望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