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昊嚎了一聲,見老七沒反應,繼續道:
“你是不知道,原本老二買這么多糧食,是以為南邊發生了天災,糧食會減產。
“他想要靠著這筆糧食大賺一筆的。
“萬萬沒想到,那個是謠言,南邊確實有天災,但是并不嚴重。
“而且整個南邊都大豐收,他這一批糧食,根本賺不到錢,所以才急著要出手。”
江穗寧聽得一臉認真,而后道:
“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,不過,我以比較低的價格買到了一批質量比較好的糧食,我覺得挺劃算的。”
夜昊皺眉:這怎么說不通呢?
“話不是這么說?重點是老二在坑你啊。”
江穗寧慢條斯理的放下杯子:
“我沒覺得被坑,就這樣吧,買都買了。
“你怎么還有心情來關心我的事,父皇上回讓你先修堤壩,堤壩修不了,說臨時修個溝渠,現在修得怎么樣了?”
夜昊沒想到老七莫名其妙的問這個對的,對著杜老揮揮手:
“這件事你管的,你跟老七說說。”
“是。”
杜老起身,對著兩位皇子拱了拱手,開口道:
“一切正常。
“屬下按照指示,一步不敢出錯。
“現在的溝渠,就算是風凌湖發生洪水,都能挨得過。”
江穗寧點點頭:
“不錯,這種民生工程不能夠馬虎,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錯,要不然萬一出了事,父皇可是會找五皇兄的麻煩。”
杜老拱手:“是,多謝七殿下提醒。屬下明日再去看看。”
一旁的夜昊看著二人就這么聊了起來,一臉疑惑。
“哎呀,我跟你說正事呢,你說這些沒用的干嘛?”
江穗寧起身。
“五皇兄請回吧,我還得去看看那些糧食,就不奉陪了。”
“誒誒誒,別走啊。”
夜昊看江穗寧說走就走了,臉色那叫一個臭。
歡歡喜喜的來看熱鬧,熱鬧沒看到。
不高興。
二人出了七皇子府的大門。
夜昊對著天上的白云,長吁短嘆。
“孺子不可教,孺子不可教也。”
“老七居然半點都不覺得自己被坑了,本王就是想搞事,也有心無力。
“你說,這人跟人的腦子,怎么就差別這么大呢?
“他怎么就會那樣想呢?
“還居然覺得那么多銀子買一批別人不要的東西,很劃算?”
杜老開口道:
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,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一樣,自然想法也不同。”
夜昊“唉”了一聲:“老七就是太單純了呀。”
說完直接上了馬車,車夫問:
“殿下回府嗎?”
車里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:
“回什么府?去老二府上。
“他什么都沒干就倒貼了四十萬兩,我們不得去好好恭喜恭喜他。”
“是。”
馬車到了二皇子府。
二皇子府的人一見著夜昊來,似乎是早有準備,直接道:
“五殿下是來找我們殿下的,殿下不在府中。”
夜昊:“他不在府中去哪啦?”
管家哪敢多話:“回五殿下的話,小的不知。”
夜昊皺著眉頭,想了想:“他不會是知道本王要來笑話他,故意躲著不見人吧。”
管家不敢答話,低著頭戰戰兢兢。
夜昊:“無趣無趣。”
江府,寧心院。
夜湛收到了七皇子府的來信。
待看完信上的內容,他臉上刷的一下就紅了。
阿寧娶他……
他……
出嫁……
若是放在從前,他定然想都不想便拒絕。
但這是阿寧耶……
一想到以后就可以跟阿寧在一起,他便覺得這件事讓人期待。
原來,要做什么,和事情沒有關系,和人有關系。
只是這樣一來,對阿寧的名聲會有礙嗎?
哪有女子一個月便出嫁的?
別人會不會對阿寧指指點點?
會不會笑話阿寧?
想到這里,他坐在桌案前,提起筆開始寫。
寫了滿滿的三頁紙,才停下。
把信折好,小心翼翼的塞進信封,讓影三送了出去。
頭一回,他站在窗前,看著影三帶信離開。
夕陽從窗外落進來,打在他身上,
風從窗口掠過,他的發絲被風揚起,逆著光,整個人都散發著輕芒。
流蘇正好進來,見著這道背影,心中感嘆:自家小姐,真是太美了,若是這一幕能讓七殿下見著該多好。
信很快送到了。
七皇子府。
江穗寧看完,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。
夜湛說:他不介意出嫁,但是王府的一應禮儀都不能少。
聘禮越多越好,除了他庫房里所有的東西,后面還寫了兩頁。
是要她可以向皇帝要的東西,加在聘禮中。
江穗寧知道夜湛的意思。
他在考慮:婚期那么短,江大小姐會被人詬病,會被人說道,會被人看不起。
若王府能表態,宮中能撐腰,那么便能將對江大小姐的名譽傷害降到最低,甚至沒有。
他真的樣樣都在為她考慮,不愿讓她受一絲委屈。
她很感動。
也倍加珍惜。
既然彼此有心有情有義,既然彼此都在奮力向對方奔赴。
那便:排除萬難在一起。
江穗寧在椅子上坐下來,將夜湛的信折好,放進一旁的匣子里。
然后又拿出準備給欽天監邱康時的信函,寫下日期:
——七月初七!
七夕,七七雙吉。
宜:婚嫁同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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