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消失了？”
獨特的區域內，黑傘老人不斷的翻轉著天機鏡，滿目迷茫。“怎么可能就這么消失了？”
哪怕是湊到近前的呂歸也不清楚，這天機鏡其實是有很強的局限性的。
只要是在長夏界內，就可以找到你。
可一旦出現在世界屏障外，天機鏡的威能就消失了。
“壞了？”
黑傘老人蹙眉，心底又浮現了其他念頭，“還是說，這家伙的第八感真的徹底成了？連這種窺伺都能夠察覺到？”
他也只能夠如此想，否則難以解釋當前遇到的情況。
隨即，他又動了別的想法。
李易可以隱藏，那么他身邊的人呢？
隨著天機鏡再一次的催動，卻依舊毫無反應。
他要查的是魔無道，而結果卻不盡人意。
“他娘的，難道當年買了個殘次品？”
黑傘老人怒罵一聲，一把將天機鏡摔了出去。
李易感知不到就算了，他身邊的人怎么也會無法感知？
察覺到這邊的動靜，呂歸快步走了過來，“老哥，為何動氣？”
黑傘老人上前又將天機鏡撿起來，“沒什么，人老了，只是手有些抖而已。”
呂歸哦了一聲，目光落在天機鏡上。
黑傘老人不著痕跡的將天機鏡放在一旁，繼而面色微變。
天機鏡的中心處，出現了一道裂痕。
黑傘老人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心情，“你修煉的如何了？”
“有所悟，大成則需要時間。”
呂歸如實回應。
黑傘老人輕舒一口氣，“距離青天帝要真正成為界主也沒幾天的時間了，也不知還會有怎樣的變故。”
呂歸呵呵一笑，“不到最后，怎知贏家又到底是誰？”
黑傘老人頷首，“我喜歡你這個心性，這樣的想法非常好。咳咳咳……”
陡然間，他又劇烈咳嗽起來，身上的腐肉亂顫。
呂歸忙關切的道：“老哥，你沒事吧？”
黑傘老人抬手，“無妨，我只是太老了。唉，雖有心要輔助你，但奈何這身體卻不支持我。”
呂歸沉聲道：“老哥真心待我，可我到底該如何去報答你？”
黑傘老人嘆息搖頭，“我倒是無所謂，只擔心你的未來啊。”
呂歸挑眉，“老哥何出此言？”
黑傘老人低嘆，“那李易天賦異稟，為人狡詐。怕是以后他要一心支持江清婉，即便青天帝會被宗主算計到死，這界主也很難落到你的身上啊。”
呂歸目露殺機，“那便宰了他！”
“談何容易？”
黑傘老人搖頭，“他速度那么快，毫不夸張的說，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下最快的男人。一旦你無法做到一擊必殺，那么等待你的，就只有災難了。”
呂歸臉色鐵青，冷笑連連。
黑傘老人沉默了一會，“不過，也并非沒有辦法。”
呂歸忙道：“什么辦法？”
黑傘老人從懷內拿出一個小黑瓶，“這里邊是我調配的一種散氣丹，你和李易關系如今并沒有決裂。其次我也覺得，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出一些出格的決定，也是完全能夠理解的。再則，你們畢竟是多年的兄弟，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們自相殘殺。若你能夠讓他服下散氣丹，他也可以在你成為界主之后安享晚年，如此豈不美哉？”
他聲音飄忽，透著一股詭異的波動。
那詭異的波動不斷沖入呂歸的心間，印入他的神魂中。
讓人不由的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念頭，這是何等高貴的情懷啊。
竟然為了自己的事情，愿意做到這一步。
唯有……
感激涕零。
呂歸伸手自黑傘老人手中接過小黑瓶，“此物……”
他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，但是很快這絲猶豫就沒了。
“如果有別的選擇的話。”
黑傘老人輕語，“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般做的，你是一位真正的殺手，是一位真正的劍仙。未來這世間，定會因你而震動。未來這宇宙星河，將因你而燦爛。”
呂歸重重點頭，“不過，那廝身體強大，這東西真的可行？”
黑傘老人嘴角泛起一絲譏笑，“你盡管放心吧，這散氣丹用料可是非同一般的，不怕他強，就怕他身體弱。”
呂歸低語，“但我還是想依賴我的技法，將他擊殺。”
黑傘老人微笑道：“成大事者，不拘小節嘛。”
聞言，呂歸眸光明亮，“您說的對，我一定會按照你的意思來。”
“去吧，繼續修煉吧。”
黑傘老人擺擺手。
隨著呂歸的離去，黑傘老人臉色陰沉的看向天機鏡。
他實在想不通，李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！
如今這個世間，那是極難出去的。
難不成，他又跑了？
“該死的狗東西。”
黑傘老人咬牙切齒，目露兇狠之色。“我無法奪得宗主的身軀，難道連你的也會脫離我的掌控？我還就不信了，你真的會舍棄你的伙伴。只要你心底還惦記一絲情誼，你終將屬于我。”
他低頭，看到胸口腐爛的肉，臉色更加陰冷。
唯有一句話，他沒說謊。
那就是他的身體，真的扛不住了。
生命就是如此的反復無常，他還沒等來無情歲月的收割，倒是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。
“那屠夫的體魄倒是個好材料。”
黑傘老人眸光閃爍，心底浮現了其他念頭，“只可惜，此人心中的恨意太強，貿然對他出手，那被紅塵天無限制激發的恨意，甚至會反噬我。要真是無路可走的話……”
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呂歸的身上。
那也只能夠退而求其次了，總不能夠自己真要毀在自己的手中吧！
生之法則。
死之法則。
本想超脫生命的束縛，卻不曾想會落到這般地步。
“這兩者之間，到底為何會無法共存？”
黑傘老人心底幽幽一嘆，“到底是我哪一步做錯了？為此我付出了上萬年的代價，卻始終無法參悟，難道……真的如我那該死的師尊所言，我真不是修行的料？前景有限？”
念頭一過，目光落在了左手的指環，那是一個骷髏頭指環。
“早知如此，我就該晚點殺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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