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吊死的?”
我沒預料到,會以這種方式見到第一口尸體!
我們上來后沒有受到阻礙,基本上能判斷,這里不太可能有活人。
可人……居然是吊死?
“白觀主也看見了,可他并沒有碰尸身。看來,是去查探別的位置,把這里留給我們了。”羅十六沉聲開口。
我搖搖頭,說:“可能,他認為明面上的尸體,不會藏著傳承吧。”
羅十六沒有言語。
灰叔聳了聳鼻子,依舊保持十足的警惕。
這一次,灰太爺沒有從我肩頭跳下去。
自從它吃了善尸丹,符力效果延長后,我們還沒有遇到過多大的險情。
以前三張符的極限,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。
我已經用了第二張灰仙請靈符,灰太爺顯然也慎重不少。
只不過,隨著我們從水池中央的小徑走過,灰太爺還是吱吱叫了幾聲。
大概就是說這些小魚生不逢時,全死在了池子里頭,暴殄天物,它灰家太爺也無法超度了。
一轉眼,我和羅十六來到了堂屋正面。
此處和水池還有幾米距離,擺著木質的桌椅凳子。
年歲太長,這些木頭顯然比不上建宅的牢靠,邊緣生了樹耳,有些腐蝕的征兆了。
近距離之下,能夠看清楚那上吊的尸身。
那儼然已經是一具干尸,皮肉包著骨頭。
先前那股陰冷的氣息,竟不是從尸身上傳來的,而是來自于緊閉的堂屋大門。
“這一具不是兇尸。”羅十六搖了搖頭。
我眼皮微跳,目光掃過堂屋大門,不自然道:“應該在里頭吧。”
“大白天的,也不知道什么尸,這么冷颼颼的。”我謹慎的嘀咕。
“謹言慎行。”羅十六低聲告訴我,畢竟是先天算古宅,不管里頭是什么尸,都是當年存留下來的人。
我略覺得詫異。
隨即,我又覺得釋然。
羅十六并沒有將對袁化邵的恨意蔓延在先天算身上,他對此地敬重,完全是因為,這里是一個風水寶地,此間的人,恐怕當年都是厲害的先生。
另外還有一點。
袁化邵稱這里的人為叛徒。
那此間的人,和袁化邵是對立面。
他們恐怕就不是惡人?!
“有沒有可能,他們死了,所以袁化邵出山了?”
“或者……袁化邵要出山,因此害死了所有先天算傳人?”我本能的開口道。
羅十六搖了搖頭,表示不清楚。
”那要打開門,看看嗎?”我又試探的問。
羅十六沉默了幾秒鐘,說:“是要看看。”
我和灰叔使了一個眼色,兩人稍稍往前兩步,正要伸手推門。
就在這時,忽而啪嗒一聲,堂屋屋檐的白綾,居然繃斷了。
一聲悶響,那口懸掛的干尸,居然落了下來。
更怪異的是,那干尸的腦袋居然沒有茍著,而是立挺著,一雙干癟凹陷的眼珠,直勾勾的盯著羅十六!
說真的,這一幕有些詭異。
明明不是兇尸。
大白天的,尸體落地卻盯著羅十六……
是巧合?!
我拔出了分尸刀,刀尖挑在了干尸的袍子上。
力氣很小的撥動。
干尸朝著后方仰倒!
它落地后,手卻怪異的直了起來,還是指著羅十六……
“見鬼了……”我淬了一口。
羅十六眉頭緊蹙,他蹲身到干尸旁。
伸手,似是撫在干尸的眼睛處。
咔嚓聲響起。
干尸的頭顱,斷了,咕嚕咕嚕的滾到了水池旁邊。
羅十六重新站起身來,他搖搖頭說:“或許和我身兼先天十六卦的傳承有關,冥冥之中,他有些感受。無礙,我們開門。”
收起思緒,我和灰叔同時推在了堂屋大門上。
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了。
撲面而來的,并非是灰塵,而是一股冰冰涼涼的風。
屋內的光線不錯。
可卻立著不少棺材……
這當真是嚇了我一跳。
屋門前還立著一個架子,架子上擺著一只木質的手,其食指上帶著一枚玉扳指。
玉面上雕刻著特殊繁雜的紋路。
我有些看不懂了……
羅十六眼中同樣不解。
我一手握緊了分尸刀,一手將那木手上的扳指掰了下來。
結果咔嚓一聲,扳指居然碎了。
灰叔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古怪和詫異。
羅十六微微皺眉。
“紅河兄弟,這扳指上的紋路,應該和先天算有關,你……”
我一臉懵啊,解釋說我用的力氣很小,這玩意兒是古董我很清楚,我就差輕身提氣了,可還是一捧就碎。
羅十六又露出了思索之色。
我們在這里僵持了許久。
白樹封一直沒回來,恐怕他還在宅內搜尋。
我把碎了的扳指給了羅十六,他拼湊起來后,才點點頭說,這本身的材質就有問題,做了一些手腳,才會一碰就碎。
我不自然的嘀咕,說這群人不知道怎么搞的,如果是被袁化邵殺了,那放著這東西,還掛著一具尸體,袁化邵是想搞什么鬼?
羅十六還是搖頭。
他將碎扳指收起來后,邁步進了屋內。
我和灰叔便立即跟上了他。
這整個堂屋很大,挑高至少超過七米。
屋子中央的棺材,呈現一個圓形環繞。
差不多,它們占據了屋子三分之一的空間。
最兩側,擺著大量木柜,里頭盡是書。
木柜下又是桌案,還有一些草紙,硯臺,毛筆一類的物事。
最里側,有一張太師椅。
太師椅上,疊著一套衣服。
羅十六走向那太師椅,我和灰叔立即跟隨。
到了椅子前頭,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衣服上。
最重要的是,衣服表面,居然放著一張發黃的信封。
信封的紙張很老舊了,居然有些風化的跡象……
正面寫著:“袁化邵親啟。”
我吞咽了一口唾沫,不自然的看向了羅十六。
“的確很怪異,他們,是在等袁化邵回來?”羅十六似是自言自語。
“咱們要替他拆信嗎?反正他已經死了,你拿了他的衣缽,給他看看信算是分內之事?”我試探的問。
羅十六并沒有立即去碰信封,他沉凝一會兒后,從身后的銅箱里取出來一樣東西。
那是一雙灰撲撲的手套,表面毛發略雜亂。
一眼,我就覺得這毛發很眼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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