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接已經是兩小時以前了。
我先給陳卜禮回了一個,那邊提示不在服務區。
心頭微沉,這倒是在我預料之中。
陳卜禮應該是很難才找到的機會。
可先前我那種狀態,又沒辦法顧及到聽手機。
再給柳絮兒回了個電話,那邊幾乎是秒接。
“你沒事吧?”柳絮兒略緊張。
我笑了笑,語氣輕松的和柳絮兒說我能有什么事兒?
她這才松口氣,告訴我,戴盧來了內陽,送來了蔣阿姨,又說了我去對付金尺大師了。
她昨晚就找了師祖,結果師祖說,這是命數,讓她不要打攪我,結果昨天夜里頭,她又一直做噩夢,灰太爺還吱吱吱的叫,說它感覺我受了重傷。
我愣了一下。
前頭聽到柳絮兒夢到我,我還沾沾自喜。
可她又說灰太爺感應到我,便讓我嘴角抽搐。
嘀咕了一句:“灰太爺不感應一下灰太奶,感應我干什么?”
語罷,我還是有些隱隱的小感動。
柳絮兒認真解釋,說:“我也不知道,按道理,你不是弟馬,沒有拜堂口,灰太爺不應該有那種感應的,是不是因為,你用灰仙請靈符的次數太多?才有了冥冥中的感應?”
我心里頭也認真了不少,思索了幾秒鐘。
忽而,我想到了一個點……
灰太爺,是真的感應到了我嗎?
有沒有可能,是因為它吃了蝦須蟹眼金魚水里頭的靈物,我昨兒又受傷墜入那池子里,才陰差陽錯讓它有所感應?
“回頭再試驗試驗,絮兒,我現在還忙著,陳卜禮和老禿驢失蹤了,被一個年輕人帶走,唐克還在查呢,處理完事情,我就回來。”我說道。
差不離,我準備要掛電話,還得聯系唐克。
柳絮兒略不解,說:“年輕人?”
我長吁一口氣,說:“還不太清楚來路,不知道是沖著金尺大師還是陳卜禮來的,總歸都被帶走了。”
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鐘,柳絮兒語氣變得很不自然,說:“是沖著他們來的嗎……有沒有可能,是沖著你?”
柳絮兒這話,讓我愣了一下。
下一瞬,我便覺得冷汗涔涔。
“你記不記得,那個年輕男人?”柳絮兒又說。
我只覺得脊梁骨都在躥寒氣兒。
柳絮兒不提,我還真沒有一瞬間想到那里去!
當初陳卜禮將我叫過去,破管仙桃設下的一處墓穴,我們卻放出來一頭具有腐棺濕尸能力的旱魃!
再之后,旱魃被一個吹塤的人帶走。
那就是個年輕男人!
我當時還認為,柳絮兒是不是記錯了,怎么會有那么年輕的人,能利用塤聲控制住那么強橫的旱魃……
真要是他來了……
那麻煩,就真的大了……
“有沒有可能,如果真是那個男人……他大概是沖陳卜禮去的?畢竟,我和老禿驢到歸綏,是臨時。”我不自然的說。
柳絮兒慎重的嗯了一聲,她問我,要不要去找我?
我遲疑了片刻,本來想說可以。
下一刻,我聽到柳絮兒恭敬的喊了一聲師祖。
電話,一下子掛斷了。
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鐘,柳絮兒沒打過來。
我眼皮跳了跳,知道她肯定來不了了。
廖呈既然說了不讓她打擾我,那這事兒,必然得我一個人解決……
盡管多了一個變數,可我悟到了一點點栗木棍的使用,不同樣是進步嗎?
如果不是和金尺大師單打獨斗,以命相搏,還不知道多久能頓悟這一次!
現在只要有了這個開口,就像是學術有了解法,假以時日,肯定能進步更多!
思緒間,我正要給唐克回電話。
一輛警車卻從主路朝著山腳開來。
車到了我旁邊兒停下,唐克匆匆下來,他才稍稍松口氣。
“蔣先生,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兒。”
“悟了個道,正想給你打電話說,你趕過來了,怎么,發現了什么?”我語氣稍輕松一些。
“悟了個道?”唐克眼中不解,接著又說:“剛才我回去,就讓人調監控,棚戶區外邊兒設備不全,但通過排查,找到了那行人的蹤跡,他們上了你所說那個陳卜禮的車,去了城郊一處爛尾樓,我派遣人手過去了,可人都沒回來……我感覺事情可能會有麻煩,也聯系不上你,就只能趕過來……”
唐克這嘴兒吧嗒吧嗒,倒豆子一樣,說了一大堆。
我微瞇著眼,心頭卻極為慎重。
“你那幾個人手,還聯系的上不?”我問。
唐克搖搖頭,臉色更不自然。
“是麻煩了,要是那個人,就難辦很多……”我陰晴不定的說道。
“蔣先生,你知道是誰了?”唐克立即問我。
“可能吧,沒見到臉,我也不曉得。”
話音落罷,我瞳孔微微一縮,說:“你見到他的臉了,對吧?”
唐克點點頭。
“跟我來。”我上了車,直接發動了油門,朝著城外開去。
唐克的車緊隨著我后邊兒。
我直接將車開到了貪狼山附近,到了陰宅所在的地方才停下。
工人還在不。
幾個陳家人在旁邊兒看著。
我招手喊唐克下來,又快步朝著帳篷區域走去。
等到了地方,就有個陳家人快速走至我近前。
“蔣先生,您回來了?我們家主呢?”那陳家人恭敬,又帶著一絲絲疑惑。
我干咳了一聲,說:“出了點事,你們先給我找張畫,當初在歸綏村鎮里頭,一個叫麻瑜的女人,畫了一張相,你們還給箬冠道士復印了。”
那陳家人立即點點頭,說對。
他轉身進了一頂帳篷。
很快,他就拿出來了一張卷起來的畫紙,我接過來后,迅速攤開,示意唐克來看。
唐克瞳孔微微一縮。
我心跳速度加快不少,說:“就是他?”
唐克遲疑了一下,才點點頭:“大致上,十有八九是了,只不過,畫像上的,好像沒有那么年輕,我看到的,他最多二十歲出頭,并且,要比畫像上英俊很多。”
我:“……”
“這是英俊的事兒嗎?知道是他就夠了。”我語氣有些急躁。
心里頭,卻更覺得壓抑。
真是這個人,那我們都不敢直接過去。
緣由簡單……
他留了幾個陽差。
不過,我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問唐克,他那幾個手下,有沒有帶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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