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時有些凝噎。
戴盧這番話,讓我想起來之前我答應他的事情。
只不過,這段時間是真的太忙了,我沒時間去辦。
“我喜歡聰明人,你辦的事兒都讓我滿意,我本來就答應過,讓戴家爬到最上邊兒去,等這件事情妥了,我會停留在這里一段時間,給戴家遷宅改風水,順道還能改了戴家祖墳。”我咳嗽了一聲,說道。
戴盧的義憤填膺,頓時就變成了驚喜!
他又正色:“蔣先生,我不是貪心,戴家的錢賺的挺多了,主要是我爹想家族多開枝散葉。”
我擺了擺手,說他那點花花腸子,我一眼全看出來了,我倒是覺得,貪心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把握得住。
戴盧又一臉諂媚的笑了笑,說:“別的我也不懂,但辦好蔣先生的事情,我肯定沒問題。”
我是真的覺得戴盧這番話,讓我服氣。
這么長一段時間,他早就沒了之前那桀驁不馴的少爺模樣。
不過我覺得,他是聰明人。
心頭微嘆,我又想到了趙家。
如果趙家點頭的話,就算他是外來家族,我也會幫他們爬到仙桃第一。
只不過冥冥之中,命數決定了一切。
對趙家來說,羅十六的幫助可能比我的承諾更直接了當,更讓他們放心。
思緒落定,我拉回了話題,問戴盧那和尚其它情況。
戴盧就搖搖頭,說他不知道了。
我思索片刻后,放棄了現在出城去祠堂的打算。
我其實想確定,就是我點的位置,到底是不是那座像是筆一樣的貪狼峰。
通過戴盧的三言兩語,還有我的推斷,基本上可以肯定是!
丁家好大的手筆,用一個城外溢的生氣去供養祖祠,只是我依舊不明白,為什么會弄上那么多人。
這事兒,恐怕和那和尚脫不了干系。
難道說,那和尚,就是丁家背后的人?
我覺得,丁家十有八九是發現我們來了。
目前我和柳絮兒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,本來丁家在明面上的話,我們暗中行動,好處就很多。
現在兩眼一抹黑,再加摸著石頭過河,我們很多事情都辦不了。
甚至很有可能,丁家會算計這一點,暗中對付我們。
到時候我們以為發現了什么線索,實際上卻要掉進丁家圈套!
“蔣先生?”戴盧試探的問了我一句,打斷了我思緒。
“不要隨時隨意的打斷我,我沒發呆,是在分析事情。”我告訴戴盧。
戴盧趕緊點點頭,又和我道歉。
“指路,我們去丁家買的另一座山,我要去廟里上個香。”我直接說。
柳絮兒略詫異的看著我。
我對她眨了一下右眼,笑了笑說:“放心,有譜兒。”
“哦……”柳絮兒鼓起腮幫子,顯得格外可愛,她看向了右側車窗外。
戴盧和我說了地址,我定位了之后,開車朝著那邊過去。
路途中,戴盧試探的問我,丁家是不是又招惹上我了?要干他們?
我隨口說了句:“殺了二百多號人,手段變態殘忍,板上釘釘是他們了,肯定和那和尚有關,仙桃局里邊兒找到內陽羅十六,羅先生又和我關系好,我是仙桃的人,他忙著來不了,讓我來解決,這不是就冤家路窄了?”
“丁家一定是想搏一個家業出來,可他們用錯了方法,那么多條人命,是必須給個交代的。”
我這話說的斬釘截鐵。
雖說我平時說話大大咧咧的,多少有點兒桀驁不馴,玩世不恭,但內心基本的道德感,讓我難以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,更遑論這是答應羅十六的事兒,又遇到了丁家,他們簡直撞在我槍口上了。
“那案子,是他們做的?”戴盧顯然被嚇了一跳,額頭上都冒了汗。
“怕了可以下車。”我踩了一腳油門。
戴盧趕緊說,他不帶怕的,有我在,他怕什么?再過不久,戴家就要更上一層樓,他也得做點兒好事,要不然有句話說的那什么來著,德不配位。
“很有覺悟。”我點點頭。
一路上和戴盧侃著,我心緒沒那么緊繃了,還思索進了廟里我該干什么。
約莫個把小時,我們到了戴盧說的那座山。
這山極為俊秀,不但有一條玉帶纏繞,山體走向更是平緩,形若覆斗。
只不過,在山腳就沒路了,只能走上去。
這令我有些不爽。
將車停在了山下,我們下了車,從臺階上路。
臺階上,居然零零散散有許多人,都在朝著山上匆匆走去。
“好像這個和尚,有些靈驗,這么多香客。”柳絮兒喃喃道。
“靈不靈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他送去西天的人不少。”我聳了聳肩。
戴盧顯得很不自然,他小聲說:“要不是蔣先生你一語道出他真面目,我們都得被騙進去,最近他的確很神,給仙桃辦了不少事兒,要不然我爸也不找他,你打算咋做?”
我笑了笑,讓他別問,跟著我就行。
“成。”戴盧點頭,不多問了。
一路走上山,路上遇到的人是真多,大部分都是往上走,鮮有下來的。
這山也真高,走了得有個把小時,才總算走到了山頂。
我本以為,會看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廟。
可沒想到,入目的,居然是一座很簡陋的廟宇。
粗制濫造的破爛磚頭,搭建了一座廟堂大殿,陳舊的黑瓦頂,像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破瓦片堆砌而成。
大殿門前,搭著一塊布,擋住了門。
外邊兒的空地上,盤膝坐著很多香客,還有不少空出來的蒲團。
“好奇怪。”柳絮兒小聲的和我說。
我微瞇著眼睛,同樣覺得很奇怪。
這和尚,好反常。
我還從沒有見過這種破廟,就算丁家是在暗地里給他買山修廟,他也不至于弄那么破的一個廟宇啊。
我思索了片刻,給他定了性。
太刻意了,刻意做出一副清苦模樣。
這往往在懂行之人看來,適得其反。
就在這時,那幕布后邊兒,傳來了一個滄桑的話音。
“第一位的香客,可進幕中,老僧可為你卜卦解惑。”
我詫異的看向戴盧,戴盧湊到我耳邊,低聲說了一番話。
這時,坐在最前頭蒲團的香客,已經走進了幕布里頭。
我眉頭緊皺,說了句:“裝神弄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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