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兒坐不下去了,委委屈屈地說了聲,就低著頭匆匆離開。
胡氏嗤了聲,“小家子氣。”
沒過一會兒,許嬤嬤就道:“表小姐又出府了,約莫是又去找她娘親哭訴了。”
胡氏面色不改,“隨她,我好好的教她大家禮儀她不學,反倒凈學這些拈酸吃醋,若靠這些,就能在后宅立足一輩子,那她盡管這樣做便是。”
蘇黛捏了塊點心吃,要笑不笑,“您操心她做什么?有些人就是白眼狼,養不熟的。”
胡氏斜她,“不是不吃?”
蘇黛一彎眼睛,甜甜撒嬌,“人家饞嘛~”
“就你從小嘴饞!只是不知吃這么些,肉都長哪兒去了。”胡氏點點她,嗔怪。
有蘇黛陪著,胡氏的心情也好了起來。
許嬤嬤在一旁笑道:“大小姐說的是,只要大小姐好好的,旁的人,何必勞煩夫人您操心?左右她親娘還在呢,自有親娘替她操心。”
“嗤,”胡氏搖頭,“我那妹子我還不知道?心里只有自己,便是自己的親爹娘都沒放在心上,有利可圖時尚可,一旦確認無利可圖,比誰都絕情。”
許嬤嬤:“萬般皆是命。”
胡氏點頭,“隨她便是,我不管了。”
……
蘇婉兒一路哭哭啼啼地去找小胡氏。
抹著眼淚就往后院走去。
“哎姑娘不可——”
而蘇婉兒已經推門進去了。
“呀!”
小胡氏衣衫不整,蘇承平的手還在她腰上亂摸,聽到動靜嚇了一跳,扭頭看見是蘇婉兒,頓時擰眉。
“婉兒,進來為何不下人通報?”
蘇婉兒臉唰地紅了。
“爹……我……”
蘇承平整理著衣裳,肅然道:“婉兒,說了多少次,要喊我姨父。“
“可——”蘇婉兒在蘇黛面前受到的委屈根本忍不住,她哭哭啼啼,“為何?現在又不在蘇府,姐姐可以隨時喊爹爹,對爹爹撒嬌,同樣都是爹爹的女兒,為何我不可以?”
蘇承平頭疼,“你說呢?若叫你姨母知道,你連蘇府都待不下去了!”
蘇婉兒一下子反應過來,小臉嚇得煞白。
倒是小胡氏忍不住靠到蘇承平身邊,委屈道:“姐夫這么兇做什么?同樣都是你的親骨肉,一個在府里被當做金疙瘩嬌養大,一個卻如同墻角的雜草,只能寄人籬下,姐夫難道還不允許咱女兒委屈了?”
蘇承平聽著這一口一句姐夫,有種背德的刺激。
再加上小胡氏雖已過三十,卻極有韻味,撒嬌時能叫男人酥了半邊身子。
他面色緩和些許,“我知道是我虧待了你們母女,也在其他地方盡力補償給你們了。罷了,日后在這邊,想叫什么就叫吧。”
小胡氏對蘇婉兒使了個眼色。
蘇婉兒立即嬌嬌軟軟地喊了聲“爹爹。”
小胡氏倚著蘇承平坐下,為他倒了杯熱茶,塞進他手里時,還向他拋了個含情脈脈的眼神。
蘇承平被勾得心猿意馬,在桌下拉著小胡氏的手好一陣揉捏。
小胡氏問:“這么著急做什么?遇到什么事了?你爹爹在這,有他給你做主呢,別怕!”
聞言,蘇承平也點頭,“嗯,爹爹給你做主。”
蘇婉兒與母親對視一眼,搖頭咬唇,悶聲道:“女兒沒事。”
蘇承平皺眉,“還說沒事!為父方才可是見你哭著進來的,”他心知肚明,“可是你姐姐又欺負你了?”
“沒、沒有!”蘇婉兒趕忙擺手。
蘇承平:“你盡管說!我倒要看那孽女又做了什么!”
在蘇承平的‘強迫’下,蘇婉兒終于期期艾艾地將之前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。
至于有沒有添油加醋?
那必須有!
……
他們此時不知,窗戶外,一名小丫鬟正貼著窗戶聽墻角。
流云城,某個不起眼的小院子內。
一襲黑衣,五官凌厲剛毅的男人大馬金刀坐著。
不久后,一名長相普通的矮個男子走了進來,躬身附耳說了些什么。
顧遠山扯了扯唇角,諷笑。
“真臟。”
“主子,那位傳信問您何時啟程去邊關。”矮個男子低聲問。
顧遠山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杯盞,片刻后終于垂眸。
“不急。”
“流云城越來越亂了,主子,此地不宜久留……”
顧遠山目光如鷹隼,“此時不用再提,我心里有數。”
現在的流云城,普通百姓或許沒有察覺到異樣,而對流云城動向格外敏銳的人,卻已經察覺到了異常。
接二連三的難民涌入流云城。
而后是井噴式的大爆發。
常鵬直接吩咐人關閉城門,阻止難民入城。
哪怕瞞的再緊,百姓們也知道了,如今外面戰火四起,大燕國戰事接連失利,已經連續丟了三座城池。
附近的百姓們擔心再不走就來不及了,只能匆匆收拾細軟,攜家帶口開始流亡。
有人死在了半路,也有人被當地的父母官拒之門外。
當然,有昏官就會有清官,可一旦打開城池迎接難民就收不住了,一座城就那么大,而這些難民既沒有銀錢又沒有田地,光靠一座城,也救不了多少百姓。
人在死亡面前,會爆發出無盡的戾氣。
難民所到之處,總伴隨著各種災難。
還有難民落草為寇,專門沿路打劫,一旦遇到落單的商隊,就是人財兩空。一時之間,人人自危,就連鏢行都不敢輕易接委托,路過那些易守難攻的山林。
綠蕊出去了一趟,回來臉色發白,將看到的一下講給蘇黛聽,說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。
原來是幾個難民不知道怎么混進城里來了,搶了一家米店,被趕來的護衛一劍刺死。
“小姐,外面怎么亂成這樣了?您說,那些胡人不會打過來吧?”
“不會的,咱們現在不還好好的么?”蘇黛安慰她。
事實卻是,會的。
胡人會打過來,到時候常鵬開城投降,蘇家也在后來踏上了逃亡。
只不過蘇承平的確有做生意的頭腦,后來在別的地方又站住了腳跟。
而被留下的,只有蘇承平認為無足輕重的人和物。
綠蕊緊緊握著蘇黛的手,紅著眼圈喃喃,“可是……我心里,總是怪不安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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