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晚倒真沒想到她這個清清冷冷的師父竟然看出來她有些不高興。
她垂眸想了想,說:“是有一點。”
“為什么?”
蘇晚抬頭看他,發現沈君寒是真的有些困惑。
“因為我的身份,明明我什么都沒有做過,同門便對我打打殺殺,師父,我依然不覺得自己有錯,但師父受的傷卻是因為我的緣故,我怎么高興得起來。”
沈君寒這才明白她在糾結什么。
“不過只是小傷,你不必介懷。”
蘇晚嘆了口氣。
她發現沈君寒這個人,好像對自己受傷一點都不介意,就好像……他已經習慣了受這樣的傷一般。
于他來說,是司空見慣,是習以為常。
但一個人把受傷當作平常事,怎么想都不對勁吧?
蘇晚雖然知道夜淵和沈君寒之間有著不可割舍的關系,是同樣的人,但卻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并不了解。
不過按照這里對妖獸隨隨便便就喊打喊殺的程度來看,可能他們的際遇并不是那么美好。
蘇晚咬了咬唇,沒說什么,只是點點頭,說了一聲:“……好。”
沈君寒受傷頗重,得好好將養一段時日,但比試卻照常進行。
蘇晚因為成了妖獸的原因,雖然贏了柳雙雙,但也失去了比試資格,每天除了去給大師姐和二師兄打打氣,剩下的時間便用來照顧她那個冷冰冰的師父。
夜淵因為上次醒過來后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貼近了沈君寒,搞得他有些煩躁,一戳就爆,口是心非得越發嚴重。
蘇晚正提著籃子給沈君寒送藥,他趴在她肩頭嘶嘶嘶聲音不斷。
[呵,沈君寒就是個呆子,竟然主動去領罰,現在被傷了還要你來照顧他]
[丟人!]
[晚晚你也是,給他帶藥喝喝就不錯了,為什么還要給他準備糕點]
明明夜淵也有些擔心沈君寒,但為什么說話時跟吃了槍子兒一般。
蘇晚搖搖頭,笑道:“那我把東西都扔了?不給他吃,讓他痛就痛吧。”
夜淵吭吭哧哧的,最后才結結巴巴的說:[那也不行,他痛我也痛……既然都準備好了,不是浪費了嗎?]
然后便沒有再說話。
剛巧蘇晚已經走到門邊,抬手便敲了敲,里面傳來沈君寒有些冷靜的聲音:“進來。”
蘇晚提著籃子打開門。
沈君寒正靠坐在床頭,手上拿著一本書,正垂眸細細看著。
他頭發全部披散下來,衣服也淺淺的披在身上,唇色依舊微微泛著白,臉色白得有些透明,看上去依舊是妥妥的病美人一枚。
蘇晚走到他跟前,把藥碗端了起來遞給他。
沈君寒接過,眉頭都不皺一下緩緩喝完。
蘇晚真是有些佩服他,她之前見他喝得面不改色的,還偷偷嘗了嘗,結果苦得她直吐舌頭。
沈君寒倒像是在喝一碗水般簡單。
蘇晚見他喝得干干凈凈,從他手中把碗直接拿了過來,再把盒子中準備的糕點端出來,遞過去:“師父嘗一塊吧,我隨便做做的,不知道好不好吃呢。”
沈君寒頓了頓,看了一眼蘇晚,隨后伸出手拈了一塊,放在唇邊輕輕一咬。
細膩又軟甜的口感在口中蔓延,壓住了苦味兒。
“好吃嗎?”蘇晚說。
沈君寒不置可否,在蘇晚有些認真的眼神中,又才微微頷首:“不錯。”
蘇晚見他吃了一塊兒不怎么排斥,把剩下的放在籃子里:“那我就放在這里,師父要是嘴巴沒有味道就吃一塊嘗嘗。”
“雖然修仙人早就辟谷,但偶爾吃一次也沒什么。”
“有時候還會挺懷念鎮中的煙火氣呢。”
沈君寒偏頭看她,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,并未開口。
蘇晚雖然想和沈君寒多呆一會兒,最好是碰一碰他,但礙于這人沒有昏迷的時候是真的挺冷的,又加上是她名義上的師父,蘇晚也不好做大動作。
她想了半天在如何在不令沈君寒覺得奇怪的情況下接近他,但發現實在有些無果。
于是靈機一動,沖著沈君寒說:“師父你知道看手相算命嗎?”
沈君寒眉頭一皺:“……若說是專門司天命,以堪破世間萬物規律為道的修者,當屬天機門,他們倒是有一套自己的算命方法,不過輕易不展露人前。”
“倒是不知,看手相也可預測。”
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靠著算命修真的人?
真厲害。
但師父你這么說我怎么進行下面的計劃?
蘇晚訕訕一笑:“就是普通人會的一種預測方法,我有次下山還去觀望了一下,發現有些意思。”
“哦?”沈君寒不明所以。
蘇晚為了達成目的,覺得這臉不要也罷。
“師父把手給我看看?”蘇晚沖著他眉眼彎彎的笑了笑。
沈君寒喉結滾了滾,看了看自己的手,隨后抿了抿唇,有些遲疑的伸了出去。
蘇晚的手抓住了他的。
兩人的手差異巨大,沈君寒因為常年練劍,手上有些薄繭,但手指修長,冰肌玉骨,是極為好看的一只手。
此時,那只慣常只拿著劍的手正安穩的被蘇晚捧在手心。
沈君寒只覺得蘇晚的手又暖又小,讓他心中莫名出現一種奇異般的麻癢感。
他不討厭,但卻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……怪異。
夜淵看著蘇晚煞有介事的捧著沈君寒的手左看右看,冒出了一個小黑腦袋:[晚晚真的會看手相?]
他完全沒察覺到蘇晚做此事的目的,當真覺得蘇晚會看手相算命。
蘇晚哪里懂什么算命!
聽見夜淵這樣問,便在腦中回到:[略懂、略懂]
蘇晚捧著沈君寒的手,翻來覆去看了半天,不知道怎么回事,今天的治愈值好像漲得有些快。
難道因為沈君寒正醒著?
不管了,先繼續拖延時間。
蘇晚伸出手指沿著沈君寒掌心的紋路劃來劃去,嘴里開始根據小說和最近觀察得到的推斷開始忽悠——
“嗯,生命線很長,師父,你一定能活很多歲。”
這話沒毛病,修真人活得都比較久。
“但是小時候的經歷可能不太順利,”蘇晚略微一思索,繼續說,“成年后有過一段極為坎坷的歷程,但后來否極泰來,得到了貴人相助。”
這話也沒毛病,沈君寒是被玄清師祖帶回凌霄劍宗的,可不就是貴人!
“姻緣線吧……”蘇晚皺了皺眉,想著應該怎么繼續忽悠。
隨便編編吧?反正她這個師父一看就不會相信的,也許這會兒聽得有些不耐煩也說不定。
蘇晚剛這樣想完,冷不丁便聽見沈君寒冷聲道:“姻緣線……如何?”
失策!為什么師父好像挺感興趣的樣子?
夜淵在她腦海[切]了一聲,[就他這樣子,還想要姻緣線,晚晚你不要理他]
不理不行啊,她還要多多拖延一點時間!
蘇晚便繼續道:“嗯,有些混亂,但不是沒有可能,大概也許,可能會有坎坷,但基本上結果是好的。”
“是嗎?”沈君寒的聲音低沉好聽,但蘇晚卻有些心虛。
能不虛心嗎?都是她胡謅的。
沈君寒不知道蘇晚這會兒正糾結怎么繼續拉著他的手,但感到蘇晚一直用小小的指頭沿著他掌心的紋路輕輕滑動,只覺得身上的感覺越來越奇怪。
于是在蘇晚還在細細看的時候突然收回了手。
蘇晚發現手中的治愈值沒了,頓時有些楞然的看著沈君寒。
沈君寒把那只被她碰過的手緩緩收攏緊握成拳,另一只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書低頭看了起來,只是動作有些微急躁,顯得不是那么從容不迫。
“既看完了,這里便沒有你的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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