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漠北使團抵達京師。
鐵黎可汗是秘訪大夏。
宰相諸葛云率領百官,出城迎接,可謂給足了面子。
一陣寒暄過后。
鐵黎可汗坐在馬車上,沿著朱雀大道,直奔紫禁城。
秦昊已在金鑾殿內設宴,迎接鐵黎可汗!
“參見天可汗!”
一眾漠北蠻族入了金鑾殿,紛紛跪地,向秦昊行大禮。
秦昊大手一揮:“免禮!鐵黎可汗呢?”
蠻族之中,走出一個頭戴黑色兜帽的男子,緩緩將兜帽摘下來,露出鐵黎可汗猶如刀鑿斧刻的堅毅臉龐。
“參見皇上!”
鐵黎可汗微微躬身,向秦昊行禮。
秦昊邁步上前,以草原的禮節,給了鐵黎可汗一個擁抱,拍打著他的肩膀:“可汗,咱們是一家人,何必如此客氣!”
秦昊娶了鐵黎可汗的女兒華真。
按照輩分,鐵黎可汗是秦昊的岳父!
只不過,皇帝的權勢,要大于親倫。
鎮國公蘇起同樣是秦昊的岳父,可是在他的面前,也要畢恭畢敬以臣子自居。
鐵黎可汗有些迫不及待,目光掃過金鑾殿,問道:“皇上,我女兒華真呢?”
“父親!”
一名藍眸少女快步走了出來,身上穿著大夏皇妃的宮裝,如瀑長發上佩戴金釵,腰間懸著明珠,雍容華貴,美艷不可方物。
“女兒...”
“你真的還活著!”
鐵黎可汗的眼淚奪眶而出,緊緊將華真抱在懷里,流下久別重逢的喜悅淚水。
“父親...”
華真同樣激動,淚流滿面,哽咽道:“女兒,女兒只差一點,就見不到的您了!”
“多虧了皇上!”
“是皇上從倭寇和洋人的手中,將女兒救了出來。”
鐵黎可汗咬牙切齒:“這些可惡的倭寇!居然敢欺騙我,說你死在南洋...”
“害的我傷心了許久!”
“還差一點,就犯下了彌天大錯!兩國開戰,生靈涂炭!”
“我鐵黎立誓,漠北與倭寇,不共戴天!”
鐵黎可汗身后的一眾蠻族,見到華真無恙,也都是喜怒交加。
喜的是,華真公主安然無恙。
大夏和漠北,可以避免一場不必要的戰爭。
怒的是,果然是倭寇從中挑撥離間,意圖挑起兩國的戰爭,讓兩國生靈涂炭!
只可惜漠北跟出云國之間,相隔著大海,否則漠北鐵騎,必定要將出云踏為齏粉,亡國滅種!
秦昊朗聲道:“今日父女重逢,大夏與漠北化干戈為玉帛,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日子!”
“朕備下酒宴!”
“今天跟大汗,不醉不歸!”
一聲令下,酒宴開場。
觥籌交錯,絲竹悅耳。
宮女們跳起了驚鴻舞,彩帶飄飛,眼花繚亂,有盛世氣象!
漠北蠻族哪里見過這等場面,一個個震撼無比,如癡如醉。
鐵黎可汗卻對美女歌舞沒有興趣,讓華真坐在自己身旁,似乎有說不完的話。
華真興高采烈,講述著南洋之行的見聞:“父親,您知道嗎?海里有一種魚,比山岳還要龐大!”
“南洋侯蘇放說,那魚就是古籍中記載的鯤!”
“但是,皇上卻說,那種魚叫做鯨魚!”
“皇上太厲害了!”
“不僅天下的事,他知道。就連海里的事,他也知道。”
“他甚至知道大洋洲,有一種動物名為袋鼠!”
“我本來還抓了一只,讓父親看個新鮮,結果卻落入到倭寇手中...”
鐵黎可汗面露驚容:“大海的彼岸,真的有大洋洲?一片廣袤無垠的無主之地?”
華真連連點頭,雙眸放光:“有的!皇上沒有說謊,大洋洲真的存在!”
“不僅如此,我們實地考察過。”
“皇上所繪制的大夏混一圖,準確無誤!”
“每一個峽灣,每一個海角,都十分精確。”
“雖然我沒有踏遍大洋洲的每一寸土地,可是我知道,大洋洲的面積,絲毫不遜色于漠北草原!”
“而且,那里的天氣,跟大夏一樣,有著一年四季。”
“只不過,天氣是相反的。”
“大夏是冬天,那里是夏天。”
“奇妙極了!”
“還有...還有...”
華真繼續講述著大洋洲的一切。
只是,她并未注意到,父親的臉色確是越來越陰沉。
“皇上!”
“我敬你一杯!”
鐵黎可汗端起酒杯,來到秦昊面前:“多謝你救回我女兒,讓我們父女團聚。”
言罷。
鐵黎可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秦昊笑了笑,同樣豪邁,仰頭飲盡杯中酒。
鐵黎可汗道:“皇上,我這次來大夏,有一個請求!”
秦昊揚眉:“什么請求?大汗請直言!”
鐵黎可汗回過頭,看了華真一眼,道:“我打算帶華真離開大夏,回漠北!”
秦昊微微一怔,開口道:“華真已經幾年沒回漠北了,回去探親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只要她同意,朕不會阻攔。”
鐵黎可汗搖頭,斷然道:“不!不是探親!我的意思是,要將華真留在漠北,留在我身邊。”
“除非我死了,絕不會讓她再踏上大夏半步!”
此言一出,全場皆驚。
人聲鼎沸的酒宴,霎時間鴉雀無聲!
所有人的目光,全都落在鐵黎可汗的身上!
鐵黎可汗要帶華真回去探親,這沒什么!
可是,他卻要華真離開大夏,永遠留在漠北?
這簡直是不可理喻!
秦昊的臉色陡然冰冷:“大汗,你在開什么玩笑!華真不僅是你的女兒!”
“而且,是朕的皇妃!”
“你憑什么,將她從朕的身邊帶走?”
鐵黎可汗寒聲道:“我把女兒托付給你,是信任你,信任大夏的實力!”
“結果呢?”
“華真在南洋遇到危險,差點連命都丟了!”
“你可知道,我只有華真這一個女兒...”
“我為了尋找她,曾踏遍千山萬水,找遍了整個漠北草原!”
“為了她,我付出的太多太多!”
“我絕不允許,她再離開我!”
“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,我不想再品嘗一次!”
“皇上!”
“無論你同不同意!”
“我一定要帶著華真走!”
“任何人,都無法阻攔我!”
鏘!
蠻族將領們早有準備,紛紛拔出腰間的彎刀!
一時間,金鑾殿內,刀光劍影,肅殺到了極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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