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禁城前。
文武百官肅立,靜靜等待。
秦昊端坐在龍輦之上,珠簾低垂,看不清楚面容。
除此之外。
各國使臣也都齊聚在此,心中惴惴不安,悄聲議論。
“你們說,皇上會如何處置這些韃子俘虜?”
“那還用說?當然是一個字,殺!”
“是啊,皇上對蠻夷,從不手軟!何況這些韃子,跟出云勾結,亡了契丹,還自立為國,分明不把大夏天威,放在眼里。”
“再怎么說,契丹也是大夏屬國。僅憑這個罪過,皇上就可以滅了這些韃子!”
“可是,大家不要忘了。對于大夏來說,吾等...也是蠻夷啊!”
使臣們關心的,不是京師獻俘,大夏有何等威風,大夏百姓的民族自豪感,會如何爆棚。
他們只在乎一件事。
就是皇上會如何處置這些女真俘虜!
他們都聽聞,皇上對女真人極其厭惡,比出云倭寇都過猶不及。
最大的可能性,是將這些韃子處死,以揚大夏國威!
可是...
對于這些番邦使臣來說,皇上這么做,未免太過冷血無情。
他們忍不住唉聲嘆氣,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。
畢竟。
大夏是大夏百姓的大夏。
不是他們這些番邦使臣的大夏。
皇上只會考慮大夏的利益,而作出決定!
豈會把番邦的感受,放在眼里?
這時候。
鐵黎可汗率領著一眾蠻族將士,已經穿過朱雀廣場,來到紫禁城前。
后面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女真俘虜!
其中,還有一輛輛載滿了女真王公大臣的囚車。
使者們都是大吃一驚,眼睛都直了!
女真不光是戰敗這么簡單!
而且,連貴族階層,都被一鍋端!
堂堂王公大臣,身份何等顯赫,地位何等尊崇,卻淪為階下囚,被漠北蠻族當成禮物,獻給大夏皇帝!
這是何等的羞辱!
簡直是聞所未聞,千年難得一見!
一時間。
這些番邦使臣,不由汗毛聳立,體內寒意肆虐。
這就是與大夏為敵的下場!
等他們述職回國,一定要勸說自己的國王,無論如何,千萬不能不可冒犯秦昊,不可與大夏為敵!
否則。
這些女真韃子的下場,就是血淋淋的榜樣!
眾目睽睽之下。
鐵黎可汗邁步,來到秦昊的龍輦前,躬身行禮:“多謝天可汗,漠北蠻族才可大勝,滅亡女真!”
“我為天可汗,獻上女真俘虜!”
“愿大夏江山永固!”
“天可汗萬壽無疆!”
此言一出,歡呼聲猶如海嘯,震撼霄漢!
鐵黎可汗,堂堂草原天驕,本應該跟秦昊平起平坐。
何況。
秦昊娶了華真公主為皇妃。
按理來說,鐵黎可汗是秦昊的岳父,地位要稍高一籌。
可是,國與國之間,哪有私情可言?
漠北蠻族能夠大勝,全憑大夏在背后支持!
因此。
鐵黎可汗在秦昊面前,姿態擺的極低,就差跪下磕頭,俯首稱臣了。
秦昊冰冷的聲音,從龍輦中傳出來:“鐵黎可汗,你可知罪!”
聽到這話,全場嘩然!
所有人都懵了,只覺得云里霧里。
什么情況?
人家鐵黎可汗,押著這么多女真俘虜,千里迢迢來獻俘。
又是下馬入城,又是大庭廣眾之下,姿態擺的極低。
可以說,給足了大夏面子。
結果呢?
皇上一開口,就是興師問罪!
這不是公然打鐵黎可汗的臉嗎?
鐵黎可汗愣住了,一時語塞:“知罪?什么罪?”
秦昊冷聲道:“可汗,你可記得,跟朕的約定?朕要你滅了建州女真,你也答應了!結果呢?”
“你卻留了這么多俘虜的性命,還把他們帶到朕面前!”
“這不是明擺著惡心朕嗎?”
“你如此出爾反爾,言而無信!”
“朕很失望!”
鐵黎可汗一怔,額頭上冷汗直冒,忙辯解道:“稟告皇上!我已經將建奴屠滅,寸草不生!這些女真韃子,是不是建奴!”
“而是野人女真和海西女真!”
“他們都是女真,實則并不相同...”
秦昊的臉色稍緩,掀開珠簾,從龍輦中走出來,終于肯見鐵黎可汗。
鐵黎可汗一國之君,不會信口開河。
他說建奴已經屠滅,就必定是手段殘酷,將其亡國滅種,永絕后患。
這一下。
秦昊終于放下心來。
女真不滿萬,滿萬則天下無敵!
這個心腹大患,終于除去了!
不過,秦昊望著鐵黎可汗,依然臉色不善:“你千里獻俘,必有所求!也不用支支吾吾的,直接說吧!”
鐵黎可汗搖頭苦笑:“皇上,實乃神人!果然,我這點小心思,瞞不過皇上!我此次來京師獻俘。”
“有兩個原因!”
“其一,我知道,許多人懷疑,漠北蠻族的戰績!認為,漠北蠻族,并未大勝,只是在吹噓!”
“我押著這些女真俘虜過來,就是為了向世人證明!”
“漠北蠻族贏了!”
當然,鐵黎可汗的話語中,還暗藏了一層意思,百姓們固然聽不懂,大臣們卻都是心知肚明。
說白了。
漠北蠻族此次能獲勝,除了將士們驍勇善戰之外,大夏的支援也是功不可沒。
甚至可以說。
若不是大夏的支援,漠北蠻族早就敗了!
大夏的功勞,至少要占一半!
既然大夏拿出這么多真金白銀,漠北蠻族總要想辦法,證明一下自己的戰功。
京城獻俘,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。
給足了皇上面子。
也讓大夏百姓的民族自豪感爆棚!
確實是一舉雙得。
秦昊輕輕搖頭,冷冷道:“這都是旁枝末節,你直接說重點!”
噗通!
鐵黎可汗卻忽然跪在地上,向秦昊叩首,道:“我向皇上懇請。饒恕這些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的死罪!”
眾人一片嘩然,無不是陷入到震驚之中。
鐵黎可汗,一代天驕,居然當眾給大夏皇帝下跪!
這已經夠令人震驚的了。
更令人不解的是。
鐵黎可汗下跪,居然是為了替女真俘虜求情?
為了這些敵人,鐵黎可汗放棄了自己的尊嚴,向大夏皇帝俯首?
鐵黎可汗莫不是失心瘋了?
簡直是不可理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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