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輕歌聞言看著謝塵暄沒說話。
謝塵暄見狀道,“怎么,不愿意?”
曲輕歌自然不敢不愿意,她對謝塵暄道,“殿下請坐,臣女給殿下換藥。”
謝塵暄走到桌邊的座位上坐下,曲輕歌拿著藥箱來到謝塵暄身邊,放下藥箱后她從里面拿出藥水跟紗布,隨后一言不發的給謝塵暄換起藥來。
原本在外殿的趙太醫此時也不見了,這會外殿里只有謝塵暄跟曲輕歌二人。
謝塵暄微抬眸看著認真為自己換藥的曲輕歌,視線落在她額頭的傷品處,包著傷口的紗布早已經被鮮血染紅。
“疼嗎?”謝塵暄出聲道。
聽到謝塵暄聲音的曲輕歌手上的動作微頓了下,隨后垂眼跟謝塵暄對視,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夜未睡累的聽錯了,七殿下只是在說“疼”而自己卻聽成了問話,于是她對謝塵暄道,“臣女輕些。”
謝塵暄看著曲輕歌卻道,“我是問你,你的傷處疼嗎?”
曲輕歌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并沒有聽錯,她微訝的看著謝塵暄,看著他眼里似有似無的關心微微發愣。
謝塵暄等不到曲輕歌回答,很有耐心的第三次出聲問道,“疼嗎?”
終于回過神來的曲輕歌輕搖了搖頭:“不疼。”
“說謊。”謝塵暄毫不客氣的拆穿了曲輕歌。
曲輕歌面色錯愕,沒想到謝塵暄會這么說,在她看來謝塵暄問這個問題不過是隨口一問,并不是真的關心。
謝塵暄又道,“我說錯了?”
曲輕歌搖了搖頭,想著這應該跟關心無關,只是謝塵暄單純的喜歡聽真話罷了,“是有些疼,不過還在承受范圍內。”
謝塵暄聽到曲輕歌的回答后便沒再說話。
曲輕歌見謝塵暄沒再說話后也沒再開口,對于謝塵暄問自己疼不疼只是隨口一問的想法更肯定了。
曲輕歌繼續著手里的事情,直到替謝塵暄換好藥后才出聲道:“殿下,換好了。”
“恩。”謝塵暄輕應了聲起身站起,對曲輕歌道,“坐下。”
曲輕歌疑惑的看著謝塵暄,“殿下還有什么吩咐嗎?”
謝塵暄看了眼她額頭被血染紅的紗布,語氣平常道:“我給你換個藥。”
曲輕歌聽到謝塵暄的話,面露驚訝的看著他,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。
謝塵暄看向曲輕歌,“坐。”
曲輕歌這才意識到謝塵暄是認真的,她忙出聲拒絕,“殿下好意,臣女心領了,換藥這種事情還是讓趙太醫來就行了。”
謝塵暄像是沒聽到曲輕歌的話一般,看著她,固執的又重復了一次,“坐。”
“殿下,臣女……”
“坐。”謝塵暄第三次出聲道。
曲輕歌看著強勢的謝塵暄,雙唇微抿,猶豫著不肯坐下。
然后站在她面前的謝塵暄也不肯放棄,就這么看著曲輕歌。
最后,曲輕歌終于還是妥協了,她在方才謝塵暄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。
謝塵暄見曲輕歌坐下,心里偷偷的松了口氣,雙手背于身后偷偷擦了把因緊張而出的汗,面色無異的看向曲輕歌剛才給他上的藥,“這個藥你能涂嗎?”
“能。”曲輕歌回答。
謝塵暄聽后點了下頭,然后說,“我先給你揭紗布。”
說完謝塵暄抬手,小心翼翼的揭著曲輕歌額頭的紗布,當紗布被一點點的揭開看到里面紅腫的傷處后,謝塵暄竟感覺到自己額處也開始隱隱泛疼。
他皺著眉將紗布放下,拿起藥水,“我開始涂藥了。”
“恩。”曲輕歌輕應了聲。
即便曲輕歌心里有所準備,但當藥水落到傷口上時,刺痛感仍是疼的她忍不住直吸氣。
謝塵暄聽到曲輕歌吃痛的聲音,眉頭緊蹙,手下的動作下意識的放輕了些。
傷處正疼的厲害時,曲輕歌感覺到一陣涼涼的微風從傷處略過,意識到謝塵暄做了什么的曲輕歌下意識抬起了頭。
見曲輕歌抬頭的謝塵暄也跟著低下頭,四目相對之時,謝塵暄下意識的出聲解釋道,“吹吹痛痛就跑了。”
聽到這話的曲輕歌臉色瞬間漲紅,一下子便想到了先前給謝塵暄傷處涂藥的事情,緊接著自然而然的想到咬傷謝塵暄的事,不知怎么地,這會想到那時候的事情,沒了當時的憤怒跟恐懼,有的只有羞澀,她垂下頭輕咬著唇,聲音略啞道,“那都是騙小孩子的。”
“大孩子也可以騙騙。”謝塵暄出聲道。
曲輕歌雙手微擔緊衣角,沒有應謝塵暄的話。
謝塵暄也沒再說話,繼續給曲輕歌上著藥。
讓曲輕歌奇怪的是,剛才還疼的不行的傷口竟真的沒那么疼了。
謝塵暄替曲輕歌涂完藥后,又拿來了紗布給曲輕歌包扎,便感覺到曲輕歌的頭抵在了自己的胸前。
“怎么……”謝塵暄低頭看去,見曲輕歌竟閉著眼睛睡著了,他忙收回要說的話,放下手里的紗布雙手輕輕的扶著曲輕歌的雙肩,防止她的傷口碰到自己的胸前。
“曲大小姐?”謝塵暄輕輕的喚了聲。
一天一夜沒睡覺的曲輕歌睡的極沉,謝塵暄見狀盯著曲輕歌的臉看了半晌,最后微彎身,一手從曲輕歌的手臂下穿過,一手攬住她的雙腿,一個用力便將人打橫抱了起來。
怎么這么輕。
謝塵暄心里想著抱著曲輕歌輕輕放到外殿中的躺椅上,隨后又回到桌前拿著紗布替睡夢中的曲輕歌包好了傷處。
做好一切后,謝塵暄看著睡在躺椅上的曲輕歌又去拿了個毯子來,準備給曲輕歌蓋上。
謝塵暄正給曲輕歌蓋毯子時,突然感覺到身旁多了一股視線,他轉頭看去,只見謝思諾一臉驚訝的看著謝塵暄,一動不動。
謝塵暄眉頭皺了皺,回頭將毛毯蓋好,然后起身來到謝思諾的身邊,“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,怎么又回來了。”
謝思諾雙眼直直的盯著躺椅上的曲輕歌,不答反問,“皇兄,是你幫曲大小姐換的藥嗎?”
方才她離開前趙太醫就被皇兄先趕回去休息了,現下這里也只有皇兄一個人,謝思諾越想越興奮,她轉頭看向謝塵暄,略帶激動的問,“皇兄,是不是你!”